505.蒙古使者抵達升龍城(2 / 2)

不宋 妖精吃俺一棒 8858 字 5個月前

“雖我大越如今國勢強盛兵強馬壯,也不懼那韃子,但也不得不承認,韃子武力的確強悍,攻滅大理的速度實在太過驚人。”

“若是來犯,也必然會是傾力而擊,這對我大越將是極大的考驗,容不得我們不小心應對。”

“尚父,以您之見,我們當采取何種應對之策為佳?”

他所稱的尚父就是他堂叔陳守度,陳朝建立之初,就被陳煚尊為國尚父,掌理天下之事。

此時也依然以太師身份,總攝朝政,連陳煚都要看他臉色行事。

陳守度雖然目不識丁胸無點墨,但卻是一個奸雄,有能力,又極度殘暴,沒什麼事做不出來。

滿安南的人,就沒有不怕他的,所有政令,都得經過他點頭才能施行。

今年他都六十四歲了,也依然是安南真正的主心骨。

他坐在幾乎與陳煚位置齊平擺放的椅子上,悠悠飲茶,一點都不急著回答陳煚。

陳煚側著身子,巴巴看著陳煚,也不敢催促,隻能心平氣和地等著。

陳日皎陳婆列也安靜下來,大氣都不敢怎麼喘。

那一盞茶,似乎能喝一輩子一般,一直不見底。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陳守度才放下還剩一半茶水的瓷盞。

“對策,無非水來土掩,兵來將擋……”

“蒙古人留在大理的兵,也就在三五萬之間,就算全部來攻,又能有多大威脅?”

“當然,蒙古人戰績擺在那,除了對宋朝有些無從下嘴外,其餘都是戰無不勝攻無不取。”

“所以料敵從寬,咱們這次就拿出全部家當,和蒙古人碰一碰。”

“蒙古人勝在騎兵,我大越不是山嶺也是水網,能讓蒙古人發揮不出所長。”

“蒙古人不耐濕熱,我大越即便最冷的時候,也隻需要單衣。”

“總結來說,天時地利人和,都在咱們一方。”

“這一戰,如果咱們勝了,就趁勢追擊,一舉攻下大理,開疆拓土!”

“萬一打輸了,也不至於一敗塗地,大不了就給蒙古人劫掠一遭,隻要天一熱,他們肯定留不住,咱們再收拾河山就是。”

薑還是老的辣,陳守度這一番分析,不啻於給陳煚吃了一顆定心丸。

“還是尚父高明!聽此一言,朕心中憂慮一掃而空,甚至巴不得蒙古韃子快快來攻了。”

陳日皎也極力恭維,“尚父之睿智,非我等小輩能比,寥寥數語,利弊分明,此等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從容氣度,更是令小侄萬分敬服。”

陳婆列也是興奮道,“常人隻想著怎麼度過危險,而尚父卻能從中窺見機遇,不愧為我大越中流砥柱,這就夠小侄一輩子都學不會了。”

對於三兄弟的馬屁,陳守度還是極為受用的。

到了他這個地位層次,能感到享受的事已經不多了。

但他也沒有沉浸多久,便又正色開口。

“咱們將蒙古使者下獄之事,也不用刻意封鎖,反正無論消息是不是傳回大理,隻要到了時間不見回信,蒙軍就會開始行動。”

“我估算了一下,大約兩個月左右,蒙軍就能兵臨大越。”

“所以,咱們也得抓緊時間備戰,爭取全殲來犯蒙軍!”

“如今我大越與宋朝的關係,就是唇亡齒寒,溝通大宋朝廷是來不及了,但咱們要儘快向廣南西路的守臣通報蒙軍動向。”

“不指望他們能派兵增援,但咱們可把與宋邊境的軍隊大量抽調,想來這個節骨眼,宋人不會犯傻。”

“在一個,之前幾個月,占城就撤回了許多邊軍,那時咱們也不清楚狀況,倒是錯過了打秋風的機會。”

“不過也好,咱們現在抽調南方邊軍,占城人也應該不會作死。”

說到這裡,陳守度停下來喝了口茶,略作思索後繼續。

“如今宋人重新開始搞海貿,又對占城看重起來,就連那燕王也跑去湊熱鬨,我估計占城人也是抱緊了這燕王的大腿,仰其為靠山。”

“所以保險起見,咱們還是要派人去見見這個燕王,讓他令占城人安分些。”

“再一個,那燕王不是還帶著幾萬兵馬麼?咱們也向他求求援,怎麼說蒙古是宋朝生死大敵,他總不能袖手旁觀吧。”

聽到這,陳煚忍不住疑惑,“尚父,據聞那燕王所帶兵馬,成軍才兩年,能抵什麼用?”

陳守度不急不躁道,“雖然兵馬不見得能當大用,但蚊子肉也是肉,何況,燕王少年心性,若是來援,多半會親身前來,他可是宋朝皇儲,到了咱這和蒙古人對陣,想必廣南那些宋軍也總得有所表示吧,值此國戰之時,凡是能利用的力量,都要儘量用上,許多時候,勝敗就在毫厘之間。”

陳煚點點頭,“尚父思慮周全,侄兒受教,不過,之前那封回信,多少是駁了他的麵子,他那自以為是的性格,難保不會記恨在心,恐怕不會搭理咱們。”

“你這說得也對。”陳守度先是讚同,後有補充,“也不全對,少年人,是好麵子,卻也好大喜功。”

“駁了他麵子,咱們就禮敬一些,把麵子還給他,再多哄哄,再有抗蒙大義在,相信他總會動心的。”

“你沒注意到麼?這燕王那麼容易為占城人出頭,就說明耳根子軟,閱曆淺,性格又衝動,其實最是好哄。”

“隻要他來了,參與了這一仗,贏了的話,在宋朝的威望將一時無兩,出於感激,他總得給咱們大越多弄點好處吧。”

“若是輸了,隻要保住他的命,宋人也不會怪罪到我們頭上,而且不管是為了報仇掙回麵子,還是為了戰略安全,宋人都要設法幫助咱們重建實力。”

“總之呢,把燕王綁上咱們的戰車,利遠大於弊……”

陳煚歎服,“尚父真知灼見,實在是高!”

陳日皎同樣連連頷首致敬,“尚父言之有理,隻要可能有利於我大越之事,沒道理不去做。”

陳煚又言道,“這事當用心去辦,朕親筆修書,極儘謙恭,就算是哀求都行,再多選奇珍異寶,嗯,燕王年少青春,或許物色幾個美人,恰能正中他心中之好,不過,這使節人選也是重中之重,該讓何人前去最好?”

這點事,陳守度就懶得插手了,總得給侄子們留點存在感。

而陳日皎認真思索了一會,“我覺得陳邦彥可以,他才識淵博,又能言善道,應該能當此大任。”

陳煚有些顧慮,“陳邦彥倒算有這方麵的能力,隻不過,品級太低,會不會讓燕王覺得受到輕視啊?”

這麼一說,陳日皎也感覺有些不妥。

人家是大宋燕王,還是皇儲,位次比安南國王都要高上不少。

就派個小蝦米過去,見都不一定見得到。

但也不可能讓陳煚親自去,一來沒那閒工夫,二來也太卑微了。

這時,久久沒說話的陳婆列出聲了,“不如讓我去吧,陳邦彥給我做副手。”

陳煚眼前一亮,見陳守度也點頭,便決定讓四弟陳婆列為正使,前往瓊州吉陽軍覲見燕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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