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室內,蘇沫兒又完成了一例難度不小的手術,正準備下班回家,護士好友譚小雅推門進來:“沫兒,下班去看電影好不好,你不是一直想看那個‘十字街頭’……”
“小雅,你去吧,我不想去。”蘇沫兒撫著額頭,回來這幾天,她一直都在思考一件事。
那個人究竟是不是他?
雖然隻有短短十日相處,可她是真的喜歡上那個幽默善良,又有些小無賴,既溫柔體貼,又霸道的男人。
她不是什麼護士,她其實是一名外科醫生,薑雲的確是化名,薑是她母親的姓氏,學醫是受外祖父影響,法國留學剛回來不到半年,而她的父親身份也不一般,不但是同盟會會員,還是上海寧波商會的副會長,保險業大亨。
所以,她才能通過背調,直接進入青浦班,其實她去青浦班也是陰差陽錯,她是想去找程默的,結果,就被稀裡糊塗的推薦去了青浦班。
她自己都搞不明白,怎麼就去了特務訓練班了,可想回頭,已經不行了,退班的後果很嚴重的。
其實程華不去調查薑雲,也許她也不會被推薦去青浦班,而程華得知後,也已經晚了。
沒辦法,隻能將錯就錯了,這件事她自然不敢對程默說了,她也怕程默知道真相,會發飆。
“怎麼了,你出去進修一圈兒,怎麼回來後,一直都不在狀態,是不是在香港碰上一見鐘情的男人了?”譚小雅笑嘻嘻的問道。
蘇沫兒白了譚小雅一眼:“是你想男人了吧,我可沒有。‘
“濟仁醫院外科一朵花,蘇沫兒小姐,願意賞個光一起看個電影唄!”譚小雅搞怪的一鞠躬道。
“行了,你趕緊回去吧,我這兒還有一些病例需要整理一下。”蘇沫兒趕緊伸手趕人。
“你自己一個人回去行不行,眼下租界可不太平?”譚小雅擔憂的問道。
“沒事,我爸會派司機來接我的。”
“我忘了,你有個好爹,拜拜。”譚小雅笑嘻嘻換上一件時髦的呢絨大衣,背著一個小包離開了。
夜幕降臨,蘇沫兒並不知道,就在醫院的門口,一個傻小子,裹著風衣,撐著傘還傻乎乎的等著呢。
約莫六點鐘左右,一輛黑色的雪鐵龍轎車駛進了醫院,這麼漂亮的汽車在上海街頭可不多見。
這個車1934年才設計生產出來,兩個圓圓的車大燈很醒目,采用前輪驅動,車身那種流線型,線條優美,比起方方正正的車廂要更像現代汽車。
“大爺,這誰家的車?”程默已經跟醫院傳達室大爺混熟了,沒有什麼是“一隻燒雞和一瓶酒”不能解決的,如果不夠,那就再加一倍。
“這輛車來頭可不小……”大爺咬一口雞腿,滋一口小酒,嘿嘿一笑說道。
“說說唄,明兒個我給你切點兒豬頭肉過來?”程默用美食誘惑道。
大爺笑眯眯道:“再給我來一包花生米。”
“行,沒問題。”程默一口答應下來。
“這是蘇醫生家的車,蘇醫生家在法租界,每天上班都是汽車接送,蘇醫生人美心善,醫術高超,在我們濟仁醫院追求者從門診樓排到住院樓,你呀,沒機會,彆想了。”
“蘇醫生,女的?”
“是呀,你不知道?”看門大爺斜睨了程默一眼。
“我就是來找人的,以前沒來過……”程默在傳達室內探頭朝門診樓出口方向望去。
此時天公不作美,下起了小雨,蘇沫兒從樓內出來,司機看到了,立馬下車來,撐開雨傘迎了進去。
出來的時候,雨傘剛好擋住了臉,等到人鑽進了汽車,那就徹底看不到了,汽車原地倒了一下車,直接就從門口通過,疾馳而去。
天完全黑下來後,程默也隻能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