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瓜吃到自己頭上,就很懵。
時運不濟!英年早逝!為昏君所誤!
這三條排出來可太嚇人了。
更有觀眾測算得出,上榜所有人的平均壽命,僅有1.09嘉。
就這,還是因為薑維赴難時六十多歲,蕭摩訶慘死時七十多歲,極大地拉高了平均數。
也就是說,這裡邊至少有4個上榜者,根本就沒活到「一嘉之歲」。
北齊後主位麵。
段韶豐雅如玉,神色凝重,斛律光清肅衣冠,端然正坐,很快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目光灼灼地看向少年高長恭。
“孝瓘,關於為什麼登榜,你自己有什麼頭緒嗎。”
高長恭神色茫然,垂眸沉思,鬆風吹起一點溫柔的煙霞曦光,映照在他眉睫上,又如飛霜流焰,倏然飄落。
他抬眸道:“往好處想想,說不定我隻是英年早逝呢。”
段韶一下被氣笑了,伸手捏捏少年的臉:“……這說的是什麼胡話。”
他作為高長恭的表伯,向來操著一顆老父親的心,拉人坐下,溫言細語寬慰了一陣,確認不會留什麼陰影。
這才放下心來,讓他自己出門騎馬散散心。
等人走後,斛律光緩慢擦拭著弓刀:“孝先,咱們可不能眼睜睜看著孝瓘出事,總要做些準備。”
自打高緯登基以來,祖珽等人賄賂公行,竊弄威福,攪得朝野烏煙瘴氣。
他對局勢並不樂觀,隻覺一片山雨欲來。
“我知”,段韶愈覺事情棘手,“但是,曆史上的我們也會一直保護他的,孝瓘卻還是登了這個榜,這說明……”
斛律光:“說明什麼?”
段韶告訴他:“說明他出事的時候,我們已經死了。”
斛律光認真思索半晌,眉頭一皺道:“竟有此事!難道我們兩人也不幸英年早逝,隻是因為已經入選了武廟,所以才沒上這個榜?”
段韶無語,不至於不至於。
“明月,快醒醒”,他微笑著伸出手,在對方肩上一拍,“你十年前就過完了「一嘉之歲」的生日,就算現在死了,也談不上英年早逝。”
斛律光:“……”
倒也不必如此拆台。
......
東晉康獻太後位麵,壽陽城。
這裡是東晉與北方胡人政權對峙的前線,一場大戰方歇,艱難奪回了傳國玉璽。
姚襄新近歸附,即大殺四方,是此戰首功,主將謝尚笑問他想要什麼樣的封賞,等會一並寫入信中,寄給朝中垂簾聽政的外甥女褚蒜子。
“什麼都可以嗎?”
紅衣少年懷抱長劍,沉吟了一會。
他今年才十八歲,就已神明武略,名冠天下,眉眼高傲明豔如驕陽,又像是一團燦爛席卷的烈火,張揚浩蕩,那般意氣風發,銳不可當。
謝尚很欣賞這位和自己一見如故的小朋友,於是含笑道:“當然了,什麼都可以。”
“那我要聽你彈琵琶”,姚襄粲然笑道,明眸中甚至還帶了些狡黠,“桓溫說過,你以前坐在窗前彈琵琶,美麗得好似世外仙人,我遠在北方都聽過名聲。”
謝尚:“......”
桓元子怎麼嘴巴叭叭的,什麼事都往外說?
天幕上,那個大司馬版本的桓溫整日吵吵鬨鬨,好在不屬於他們位麵的,比他們晚了足足二十年,也不知道哪個君主這麼倒黴。
謝尚微微一笑,倒也沒有推辭,讓下人取來琵琶,在樹下席地而坐,彈了一曲《隴頭歌》:
“隴頭流水,流離山下。念吾一身,飄然曠野......”
曲調淒涼婉轉,如怨如慕,如泣如訴。
這並不是一首適合慶功的曲子,但姚襄卻很喜歡,讓他想起了千裡之外風雪彌漫的北方故園。
石趙政權崩塌,父親也戰死,他便扶著父親的靈柩,帶著數萬願意追隨遷徙的流民,南下歸晉。
晉人偏安成風,大多不願北伐,而謝尚卻是個例外。
他既精通騎射,手握重兵,又是當政的褚蒜子太後的舅舅,在朝中並無掣肘。
姚襄將部曲留在了淮北,單騎渡江,來見謝尚。謝尚撤去了所有的屏衛,單獨接見了他。
沒有人知道他們到底談了什麼,史書裡,卻用這樣一句話描述——
“一見便若平生。”
仿佛珍如連城之璧般的相逢,在滄海橫流的亂世中,捧起了一點吉光片羽般稀少難覓的真心。
姚襄這段時間就留在謝尚軍中,一切發展都挺好的,有時臨江北望,感覺北伐回家的那一日,近在咫尺。
所以,他此刻靜靜聽著琵琶聲,怎麼都想不明白,到底為什麼自己能上這個榜。
是同名同姓。
還是未來世路多歧,發生了什麼難以預料的變故?
......
榜單的最後一個板塊,以亞曆山大大帝開頭,是一些海外邦國的璀璨將星。
各板塊林林總總,加起來共有數百人。
眾人飛速提筆記錄。
這是什麼?
分明就是《人才使用指南》啊,回頭就把本位麵的上榜者通通拉來乾活!
某些心思靈活的君主,見本位麵上榜者寥寥,頓時就將目光放在了其他時空的人才身上。
那些已經功成名就的我們挖不了,壯誌未酬的總能挖吧。
ta既然缺一個發揮的平台,我們給ta提供一個就是了!
眾人都摩拳擦掌,瞄準了第五個板塊,主要是榜首辛棄疾。
榜單上,同樣顯示了官職。
那什麼蘭陵王高長恭、英王陳玉成、大唐平陽公主、征南將軍薑維、豫州刺史祖逖一溜子人,起步也是封疆大吏,已經和自己的勢力深度綁定。
這牆角很難挖動。
唯一一個沒有官職、隱居守孝的少年文天祥,還被大明景泰帝早八百年就先下手為強,發出了邀請。
眾人既不知文天祥上榜的含金量,也不了解景泰朝的實力,不想貿然得罪人。
那就挖辛棄疾吧!
雖然現在還不能穿越時空把人帶來,但天幕神跡已然出現,未來的情況誰說的準呢。
宋孝宗位麵。
正擔任一個通判閒職、整日鬱鬱無事的辛棄疾,忽然打了個寒顫,感覺自己仿佛被一群奇怪的東西給盯上了。
今天還要不要去務觀家作客呢?
剛準備出發,就遇見這種事,他家風水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無辜背鍋的陸遊:???
……
後唐位麵,李存勖看完名將榜單,在【戰神帝王】那一欄的十分醒目處找到了自己的名字。
不過呢,他隻注意到了自己,卻沒注意到後麵緊跟著的唐明宗李亶。
正是他義兄李嗣源,在未來篡位登基後重改的花名。
莊宗陛下的心情還是很愉快的。
他自出道以來,始終頂著軍事天才的名號,四處征戰,用兵如神,冠絕當世,現在也得到了天幕的認可!
李存勖一高興,就決定放飛自我,昭告萬朝說:“今日正逢豔陽天,人逢喜事精神爽,朕準備換上水袖戲服,為各位唱一支戲曲慶賀!”
觀眾們:???
啥玩意,你要給大夥登台獻唱?
沉迷戲曲的天子,那不就是李隆基第二嗎,快懟死他!
大明萬曆位麵,兵部尚書譚綸作為當世前三的名將,同時也是一名大戲曲家,頓時精神振奮,一下子坐直了身體。
這是什麼,分明是我輩楷模啊。
李亞子以天子萬乘之尊,尚且登台唱戲,他不過區區一個兵部尚書,寫點小曲在京城公開演出怎麼了?
譚綸豪邁一揮手:“來,接著奏樂接著舞!元輔彆走嘛,這出戲我排了好久呢,你快看看!”
一旁的張居正:麵無表情,但已經在生氣了。
我找你來商議如何掃滅女真,你擱這兒拉我聽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