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聲音,雲薇暖抬頭看去,隻見江莞正端著酒站在盧小昭身邊。
她似乎喝了不少酒,臉頰帶著醉酒的紅,連眼眶都是紅的,雖說說話流暢,但開口時卻是酒氣衝天。
“怎麼?新娘,還在介意當年的事情嗎?”
江莞笑著走到雲薇暖身邊,她笑,身體微微有些搖晃。
“對呀,還介意,畢竟你弄壞了我送給嘯寒的東西,而且,你覬覦我老公,讓我很不高興。”
放下筷子,雲薇暖看著江莞說道,她嘴角勾著笑,看上去像是在說笑。
“嗨,都說過了嘛,這是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那時候我們少不經事,哪裡知道什麼叫愛情?對吧,嘯寒。”
江莞抬頭看了一眼厲嘯寒,聲音裡帶著笑。
厲嘯寒沒有理會江莞,他一改前一刻照顧雲薇暖時的溫柔體貼,此時此刻,他神色冷漠疏離,臉上毫不掩飾寫著四個字:滾一邊去!
“你看,我就是怕大家誤會,所以才特意來解釋下的,當年我和嘯寒一起在大院裡長大,也算是……青梅竹馬?那時候我長得漂亮,他長得帥氣,大院裡的人嘛,就喜歡瞎起哄,總說我倆是一對。”
說到這裡,江莞一笑,攤手說道:“那時候的我們也是懵懵懂懂情竇初開的,被大人們這麼一配對,很容易就當真的,所以,真不能怪我。”
說罷,江莞看著盧小昭說道:“小昭阿姨,這件事你應該知道吧?小時候,大院裡好多人都管我叫嘯寒家的小媳婦,我沒胡說吧?”
大喜的日子,江莞提起這茬來,盧小昭有些不悅,卻還是礙於賓客在場無法發作。
“江莞,都是過去的事了,大人們不過是開開玩笑罷了,怎麼能當真?你喝多了,還是去自己座位上坐著吧。”
倪寶珠起身,皺眉提醒江莞。
“我沒喝醉,我很清醒呢,大院裡的孩子,哪個酒量差?寶珠阿姨,你們家月嬅的酒量也不小吧?還有,我不是當真,我就是想給新娘子解釋解釋,以免大家產生誤會。”
江莞擺了擺手,重新走到雲薇暖身邊,低頭看著她。
“但我並不想聽你解釋,就算非要聽解釋,我也聽我老公的,他也是當事人,他的解釋比任何人的都有說服力。”
然而雲薇暖並沒有給江莞麵子,她非但沒有拿起酒杯,甚至都沒有起身,隻繼續拿起筷子一邊吃飯一邊說道。
聽到這話,厲嘯寒眼中閃過一抹笑意,自家這小媳婦兒,關鍵時刻還是能拎得清呢!
“還有,本來大家都不知道這些陳年往事的,能誤會個什麼?你現在一說,好了,大家都知道了。”
雲薇暖咽下嘴裡的飯菜,歎息問道:“所以江莞,請問你究竟是來解釋的呢,還是來砸場子的呢?”
江莞一怔,一時之間就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我自然是來解釋的,你們結婚了,我不想因為我的原因讓你們心生間隙,我希望嘯寒過得好。”
這話聽起來已經很綠茶味兒了,嘴上說著希望你一定要比我幸福,但身體在做的事卻是我希望你比我過得更慘!
“是嗎?那我謝謝你的好意了,你要真希望我老公過得好,以後就彆出現在我們麵前,我這個人心眼小愛吃醋,但凡遇到與我老公有牽扯的女人,我都很生氣。”
雲薇暖放下筷子,抬頭看著江莞正色說道:“我一生氣,這全家都不安寧,厲嘯寒得哄我,倆孩子得哄我,連我公婆小叔子都得哄我,你看……你這是在給整個厲家添麻煩的。”
一旁,盧小昭想笑,卻又不好意思笑,她點頭附和道:“就是,這暖暖要是生了氣,嘯寒的姥姥第一個不同意,我和他爸也得挨批。”
說罷,盧小昭語重心長說道:“所以,江莞啊,好好過自己的日子,參加完婚宴,就彆再來了。”
江莞臉上的笑有些勉強,卻還是強撐著,說道:“阿姨,您以前對我那麼好,怎麼現在……現在能讓我彆來了呢?”
“那是以前,以前嘯寒還沒和暖暖在一起,再者,我對大院裡的孩子們都很好,也不隻是單單偏心你,但現在,嘯寒結婚了,我自然得分得清輕重,得分清誰是家人誰是外人,對吧?”
盧小昭笑著說道,但這話裡話外的意思,卻都是警告江莞:你是外人,你優點自知之明好嗎?
話說到這種地步,擱一般人早就走了,這何止是不給麵子,簡直就是在打臉了。
可江莞卻沒有動,她望向厲嘯寒,舉起酒杯說道:“那不管怎麼樣,總能喝了這杯酒吧?畢竟在一起那麼多年。”
最後這一句“在一起那麼多年”,也不知道是無意還是故意,江莞的聲音有些大,原本不算吵鬨的婚宴廳裡忽然就安靜下來。
賓客們紛紛注目望向這邊,在看到江莞時,有人似乎明白過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