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她覺得厲嘯寒就是為了保護江莞,而故意將事實真相扭曲了,將一切都歸咎到死者身上。
是,人死了,就不能開口說話了,就不能提自己辯駁了,就能隨意被人潑臟水了。
“厲嘯寒,我也可以告訴你,這件事我不會放棄的,我會一直查下去,江莞,遲早會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雲薇暖翻身下床,她穿上鞋子,冷眼看著厲嘯寒。
“還有你,就衝你今天對江莞的袒護,我對你很失望,你,太讓我失望了!”
說罷,雲薇暖抓起手機快步往外走去,看都沒看厲嘯寒一眼。
“暖暖,你要去哪裡,你身體……”
雲薇暖甩開厲嘯寒的手,咬牙說道:“我很好,我好得很,在明明的冤屈沒有大白前,我不會出事的,我就不信沒王法可講了,
我就不信殺人凶手能一直逍遙法外。”
停下腳步,她看著厲嘯寒說道:“放心,我不去找江莞,我去看明明的孩子,她死了,不能讓她的孩子也跟著她去了!”
雲薇暖心裡比誰都難受。
乍聽到柳明明的死訊,她隻覺得腦海一片空白,她甚至覺得自己崩潰了。
可短暫的傷悲後,她很快又意識到,現在悲傷有什麼用?悲傷能換回柳明明的命嗎?悲傷能讓柳明明大仇得報嗎?悲傷能讓柳
明明的孩子安然無恙嗎?
不能,眼淚沒有用的,眼淚隻會讓她更脆弱,隻會讓殺人凶手得意!
她深吸一口氣,問厲嘯寒:“孩子呢?孩子現在在哪裡?”
“在新生兒搶救室,正在搶救。”
厲嘯寒此時心中是真怕了,他從未見過雲薇暖用如此冷漠的眼神看他,甚至帶著恨。
聽到這話,雲薇暖很快就找到了新生兒搶救室。
門口,趙桂芝坐在椅子上,滿身是血,她神色呆滯,像是受到了莫大驚嚇。
陳清河蹲在地上,捂著自己的臉,肩膀顫抖著,顯然是在哭。
“明明呢?”
雲薇暖走到陳清河麵前,居高臨下看著他,啞聲問道。
聽到雲薇暖的聲音,陳清河抬起頭來,他眼眶通紅,神情絕望。
“她,她……”
陳清河無法說出“她死了”這三個字。
一旁的虞遠征低聲說道:“柳明明被到醫院時,已經……死了,這會兒應該要送往太平間了,你想去看看她嗎?”
說罷,虞遠征擺了擺手說道:“你懷著孕,還是先彆去了,對你不好。”
“對我不好?她是我的朋友,哪怕她死了,她也不會傷害我,她也不會傷害我的孩子!”
雲薇暖咬牙說道,她望向趙桂芝,一字一頓說道:“隻有畜生,才能做出傷害自己親人的事情來!”
聽到這話,趙桂芝回過神來,瞪著眼睛結結巴巴問道:“你,你什麼意思?你是說我害死自己的兒媳婦和孫女嗎?”
“難道不是你?那你告訴我,你為什麼要帶走明明?還將她帶到那種地方去?”
雲薇暖上前,指著趙桂芝怒聲問道。
麵對這質問,趙桂芝先是一愣,很快,她就像是發了瘋,又哭又鬨,甚至在地上打滾。
“我怎麼會殺死我自己的孫女呢?我怎麼會殺死我的兒媳婦呢?我就是想嚇嚇她,誰知道就那麼寸,她就忽然生了,還生了個死
胎。”
“她自己接受不了自己生死胎的現實,這才要上吊自殺,這能怪我嗎?而且我,我當時也抱著孩子想送醫院治療啊!”
“要不是我即使抱著孩子衝出來,這孩子沒準現在已經死了!我已經儘力了,你們怎麼還能懷疑我?你們怎麼能懷疑我?清河,
你要替媽媽做主啊!”
趙桂芝抱住陳清河的腿又哭有鬨,她哭的大聲,在這安靜的搶救室門口,格外惹人厭。
陳清河沒有動,他隻愣愣看著自己的母親。
“那你告訴我,你為什麼要帶明明去那裡嚇唬她?她做錯了什麼?她做了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值得你這麼對待她?如果她當時
在公司,肯定會沒事的。”
陳清河用怨恨的眼神看著自己的母親。
趙桂芝一愣,甚至都忘記了哭,片刻後,她忽然坐在地上,拍著大腿又哭天喊地鬨起來。
“我還不如去死算了,連我兒子都不肯相信我,連他都懷疑自己的媽,我這活著還有什麼意思?我,我用這條命去賠柳明明的命
,行不行?”
說罷,趙桂芝忽然起身,竟低著頭直直往牆上撞去。
眾人猝不及防,隻見趙桂芝就那麼撞了上去,一聲沉悶的撞擊後,隻見趙桂芝軟軟倒在地上,鮮血從她頭上流下來,滿頭滿臉
都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