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開始,隻有零星的黃巾聽話照做,但很快這個趨勢就擴散開了,從眾的趨勢一旦開始,堅持不剃發的人反而成了異類。
以至於到最後大家都是爭先恐後的開始照辦,生怕慢一步瘟疫就找到自己頭上。
在他們進行這些動作的同時,瘟疫也開始擴散開來,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出現症狀,許辰隻能不斷的安排隔離措施。
山脈連綿,林子地方足夠大,幾千人都被分散得很開,儘可能減少了親密接觸。
許辰親自帶著一小支隊伍輾轉在各個區域,督促各種工作的進行。
不論是燒水造飯,還是防火驅蟲,又或者是砍伐樹木建立營地,種種事務都繁瑣麻煩,讓他忙的暈頭轉向。
要維持這樣不算太嚴格的防控措施,對許辰和黃巾們來說都是十分困難的事情。
但他們的堅持最終也換來好的結果,那就是瘟疫似乎真的得到有效控製了!
五六天時間,瘟疫最初凶猛爆發的階段渡過之後,雖然依然有數百人都出現症狀,但瘟疫規模並沒有再度擴大。
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隨著不斷堅持許辰的法子,後續犯病者越來越少。
照這個趨勢下去,隻要其他人避免和染病者接觸,或許真能把瘟疫消弭在現有的範圍裡!
所有黃巾都驚了,瘟疫擴散隻有越來越猛的,從沒聽過越來越少的,這說明許辰的法子真的有用!
一下子,再也沒人覺得做這些事情麻煩了,身上光溜溜的也沒什麼不好的,在小命麵前這一切都不重要。
於是,他們看許辰的眼神也越來越不對了。
這年頭的普通人想法就是那麼簡單直接,你說的東西有用,他們就願意信你。
許辰自稱太平道天師的說法,在他眼裡也就越來越像真的了,甚至有些黃巾已經開始以“教主”稱呼了。
隻是令人意外的事情發生了,這位“教主”他自己似乎也染上了瘟疫。
許辰巡視山林的時候,卻在眾目睽睽之下暈倒在地,眾人這一看,才發現許辰身上也出現了瘟疫症狀。
一下子周邊人全都離開他幾丈遠,生怕沾上一點。
王當擔憂之餘,也在老遠外發出疑問:“你不是天師嗎,為何自己也能染上瘟疫?”
許辰忍著難受,心裡腹誹起來,大賢良師張角也能化符救人呢,他不也是病死的?
當然明麵上許辰自然不可能如此回應,反而還要給自己找借口,維持自己天師的形象。
“將軍有所不知,溝通天地尋求渡劫法門勢必遭受天譴。
雖然如此,為了拯救吾教教眾,本座也不得不為之,如今不過是應了劫難而已……”
當黃巾們聽到這樣的話之後,他們無不是愣住了,萬萬沒想到,天師竟然是為了救他們,才落得如此下場!
一時間,他們心裡又是感動又是愧疚,為自己剛剛退後幾步的動作而羞恥。
天師為了我們染病,我們卻因此而嫌棄他!
雖然這番說辭算是搪塞過去了,但是許辰卻高興不太起來,他更關心自己的小命。
千算萬算,沒算到自己也中招了,自己該不會就這麼沒了吧?
染病的滋味並不好受,但許辰還是把自己自我隔離了,如果連自己都不守規矩,那前麵的所有措施都要功虧一簣。
好在軍中還有一個真正的岐黃高手。
當張機提著藥箱來到這裡的時候,許辰就安心了。
雖然這張機不懂疫病防控,但是他會治病啊,這些天染病之人,很多都被張機救了下來。
“咳咳,前些日子和閣下爭吵,是在下年紀小不懂事說著玩的,張先生可莫要和小輩置氣,在下這條命就交給您了。”
一想到那天在軍帳裡自己對張機的嘲諷,許辰就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
得罪誰也不能得罪郎中啊,這下好了,報應來了!
萬一人家記恨上了,自己這條小命不就交代了?
沒有辦法,許辰也隻好嘴巴一軟開始說好話,希望對方能夠大人不記小人過。
誰知這張機聞言之後,卻是放下了藥箱,隨後鄭重的向許辰行禮起來。
“真要道歉,也該是我張仲景向伱道歉,你說得對,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不該隨意質疑彆人,如今看來,這確實是我狹隘了。
你這些防控瘟疫的手段我聞所未聞,卻有如此奇效,實在令人受益匪淺。
若是以後推廣出去,不知道要挽救多少生民,這樣的功德,張仲景應該向你行禮!”
這一大段話許辰並沒有聽進去,因為他此時整個人都愣住了,他隻記住了這話裡的一個名字。
“你是張仲景!”
一聲驚呼以後,許辰差點從草席跳了起來,他看著張仲景,兩隻眼睛都開始放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