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一種自私的生物,若是一個事情有利於自己,他們往往會十分熱衷,但如果這個事情要利於彆人,那麼這種熱衷就會大大減少。
諸如所謂“自然道”人人平等基本權利的教義,當黃巾教眾為自己呐喊的時候,那都是很起勁的。
但轉過頭麵對更弱勢的百姓時,他們立刻就能把教義忘得乾乾淨淨。
當許辰以教義的名義開始約束黃巾們的思想和行為時,這些信眾的意識裡就第一次開始出現了束縛。
虔誠的信眾總能遵守一些清規戒律,這是神教規訓信徒的一種手段,如今許辰就意圖用這種手段規訓黃巾。
他相信,基於人人平等不分貴賤這種教義而衍生出來的戒律,一定要比什麼禁絕葷腥女色來的更加進步而且人性化。
“此後凡信我教者,不可行偷竊劫掠強迫之事,如有違反,必為神靈所厭棄,永無得道之機,永無成仙之際!”
許辰此言一出,在場黃巾無不是麵色心虛,他們都是想起自己曾經做的一種種不好事情,那都是他們對同是窮苦百姓做過的事情。
一想到追求平等捍衛權利的教義,他們難免有些羞愧。
眼見僅僅隻是這麼一句話,就能讓許多人有所約束,許辰也不得不感歎一句還是神教敘事方便啊。
跟這群窮苦農民們講什麼壓迫和階層,他們多半是聽不太明白,但隻要告訴他這些東西是神明說的,他們一下子就能聽懂了,而且樂意照辦。
當然,許辰也沒有指望過,僅僅依靠所謂的戒律就能讓所有人都嚴格遵守,戒律隻是一種意識上的自我約束,類似道德這樣完全靠自覺點東西,肯定不夠。
更不要說這眾多黃巾裡,有多少是真的就全心信仰“自然道”那還是兩說,這些教眾多半都是活不下去才參加進來找個出路而已,大多都是流民性質。
指望他們能嚴格遵從戒律,那還是想多了。
所以,黃巾還需要一種更為有效直接的懲罰約束,那自然就是軍法了!
“即日起,凡我軍有犯濫殺百姓者,有淩辱女子者,有偷竊劫掠者,均以死罪論處!”
相比於前麵戒律,許辰言及軍法的時候,語氣就要冷厲的多。
看到許辰冰冷肅殺的眼神,黃巾們都是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或許是教主的身份加持,讓他們忽略掉了許辰還略顯稚嫩的臉龐,而是感受到了一種威嚴。
許久之後,許辰拉動韁繩驅策馬匹繼續前行起來,黃巾眾人才感覺放鬆,隨後也跟了上去。
經過戒律和軍法的雙重約束,黃巾們的心裡都是打起鼓來,對許辰所說的那些行為,無不是為之警戒。
走在前方的許辰,也是暗自鬆了口氣。
管著這麼多人,其實他的心理壓力也是很大的,尤其是要維持教主的超然地位,他更要對自己說的每一句話都再三斟酌。
自己每一次犯錯,都會損傷在教眾心中的形象,所以謹小慎微是必要的狀態,隻不過保持這種狀態並不輕鬆。
諸如約束軍紀這種事情,無論是看當下的環境,還是看黃巾流民反賊的身份,都顯得有些可笑,畢竟連官兵和各路豪傑,都未必能做得好這一點。
但是許辰知道,自己想要走的遠,就必須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