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辰看到,張仲景聽著聽著,突然掏出來一些竹簽,然後在篝火之下就以刀筆在上麵刻字記錄,其內容自然就是剛剛的微生物之說。
人的記憶力終究有限,對於這種有價值的理論,最好的選擇還是以文字保留。
雖然早有蔡倫改造紙張技術,但實際上直到現在,紙張也沒有完全普及。
這不僅是這年頭技術推廣慢的原因,也是因為世人的使用習慣還沒有扭轉,如今士人讀寫所用,依然還是竹簡為主。
隻是刻字終究比較費勁,許辰就有些看不下去了。
“張先生不必刻錄,此等內容,待我日後安定下來,自會在《自然道》中補全。
我教之說包羅萬象,蘊藏宇宙之機,歸納天地現象,醫理亦是自然之理,經文其中當有解釋。”
張仲景聞言,刻錄的手頓住,然後抬頭看了一眼許辰。
隻不過看著許辰的時候,他似乎在思考著什麼問題,好一會兒之後,他才微笑一下。
“在下性子穩妥,還是親自刻錄一份較好。”
說罷,張仲景便重新劃動刀筆開始刻錄。
既然人家願意自己刻,許辰當然也沒什麼話說,隻不過剛剛張仲景看自己那個眼神,他現在細細品味,總感覺有些意味深長。
這家夥該不會是覺得自己沒機會再寫經文了吧?
我在他眼裡這麼弱的嗎,雖然反賊的處境是艱難了點,但也不至於是要死的衰樣吧?
許久之後,張仲景終於是刻錄完畢,時間已晚,他也不好再繼續打擾許辰,便拱手告辭。
隻不過在最後離開的時候,他不經意的歎了口氣,還對許辰露出有些惋惜的眼神。
這種下意識的反應很微妙,但是許辰還是能感覺的出來,這家夥大概是想說,這樣的人才要被朝廷當成反賊剿殺掉,實在是太可惜了。
這讓許辰直接沉默了,隻能在心裡腹誹,哪怕隻是為了讓這家夥“失望”,自己都得好好活下去才行。
一夜平靜,到第二天天色明亮,歇息充足的黃巾們陸續都清醒過來,然後就開始造飯。
炊煙繚繚,倒也讓貧瘠荒涼的山地多了幾分生氣。
搶了一波豪強之後,黃巾的日子就要好過不少。
一戶占據阡陌肥田的豪強,多年經營積累下來的存糧足夠豐厚,哪怕是供應四千多人,也能撐個五六天了。
而且許辰還讓黃巾們敞開了吃,這年頭日子安定的普通人都是一天兩頓,可他卻讓黃巾一天三頓,沒有一點精打細算的意思。
不為彆的,就為萬一遇到突發情況他們都有力氣打仗。
糧食沒了可以再找,但吃得少沒力氣可不是一下能補回來的,在當下處於流亡的情況下,保持士兵體力充沛相當重要。
就這樣再度行進三天後,糧食愈發見底。
眼看又要到撐不住的時候了,王當這個將軍,立馬就憂心忡忡的找了過來。
“教主,我軍糧草將儘,該考慮再找家肥羊劫……沒收不義所得了。”
許辰一聽,頓時有些頭疼。
這養軍隊可真不容易,彆說什麼武器裝備訓練操典了,光是一張張嗷嗷待哺的嘴巴,都已經很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