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宏神色微動,似有所悟:“你是說......”
張讓道:“小民度日艱難都能擠出十錢來,朝堂諸公個個都是世姓大族,讓他們繳個數百幾千萬錢,這不算過分吧,如今天下官職多有空缺,正好讓他們繳了這修宮錢再去上任才好。”
劉宏略一思索,眼睛就亮了,隨後朝著張讓點起頭來:“如此甚好,就這麼辦!”
雖然剛才自己和張讓你來我往唱了半天的雙簧,但是劉宏知道,自己還是免不了要挨罵。
當下黃巾弄得天下千瘡百孔,百姓本就急需休養生息,這時候加征修宮錢足以把百姓一下壓死,他很清楚這種行為有多麼過分。
隻是身為天子,他並不會太在乎小民的感受。
為了朕的個人享受,你們再苦一點,難道不應該嗎?
而如今張讓給出了另外一個方式,與其自己一個人挨罵,不如拉著士族士人一起挨罵,自己可以少征點,但其餘的部分就得士人去征了。
自己向士人要大額修宮錢,士人上任官員之後,自然也會把這個錢往百姓身上攤派。
若是士人真的照辦,名聲也就臭到底,正好還符合了劉宏打擊士族士人的心意。
想上任當官,那就得先替朕把這個惡人當了才行!
劉宏也不得不感歎張讓心思活泛,這也正是自己重用他們十常侍的原因,對付大漢士族士人,還得是他們宦官更有手段。
隨著張讓獻策成功,很快劉宏就開始落實了,於是大漢的官職就這麼明碼標價開始往外賣著。
士人若是要去地方任郡守,小郡繳個幾百萬錢也就能夠赴任了,大郡則是要幾千萬錢才行,至於更高的一州刺史,或者是中樞的三公九卿,價格甚至要上億錢才能行。
此修宮錢一出,頓時引得士人群體激烈反應。
劉宏張讓背地裡的小心思,聰明的士人又怎麼可能看不出來。
實質上大家都心知肚明,雖然二十多年的黨錮隨著黃巾運動而解禁,但士宦鬥爭或者說皇權和士族的鬥爭依然還在持續,如今這修宮錢的鬨劇,正是這種鬥爭的表現。
在這場新的鬥爭之中,有人選擇了妥協,最終繳納了修宮錢就任官職,當然也有人用剛烈的方式表達抵製的態度,這種方式甚至可以是在赴任路上的自殺來實現。
不過不管大漢朝廷鬥得如何的熱火朝廷,這些都影響不到遠在大漢邊地的許辰。
作為一個不被大漢天子所注視的小透明,許辰自從在漁陽落腳之後,便有了一段十分安定的發展期。
在這個時間裡,許辰並不急於去開拓土地對外征伐,而是一心窩在這個小縣裡修煉內功。
直至數月過去,時節從冬日進入開春,許辰這內功才算是有所小成了。
而這內功修成的第一招,卻並不是對著大漢使出去,而是對黃巾內部下手,他指著自己的那根指頭,現在就開始發揮作用了。
就在漁陽下邊一個普通村子裡,在所有村民的見證之下,一個黃巾被看押著坐在許辰麵前。
隻見此人額頭冷汗直流,臉色更是蒼白如紙,看著旁邊裝滿糧食和幾枚錢幣的幾個小袋子就叫屈起來。
“是誰把這些東西放在俺家袋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