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那些從漁陽招募的青壯和民夫感覺還好,但是原本的那些黃巾,實則卻是從冀州或者涿郡一路跑來的。
作為外地人,如今也能感受到本地鄉親這麼發自內心的認可和喜愛,這種純粹的感情讓他們很多人眼眶都紅了,而這也無疑更加堅定了他們的使命感和心中信仰。
這場屬於黃巾也屬於漁陽百姓的勝利,讓所有人都沉浸在喜悅當中,他們儘情的表達著自己積極的情緒,隻不過當歡慶持續許久之後,百姓們慢慢就發現了一個問題。
義師班師這自然是令人高興的事情,隻不過隻看到將士的話,似乎少了什麼。
咱們救苦救難的大天師呢!
不知不覺的,百姓和士兵就都安靜了下來,他們往大軍後方看去,隻看到一杆巨大的旗幟飄揚前來,那土黃色的旗麵上,是自然教那獨特的教徽。
扛著旗幟的田石頭緊緊隨同在許辰一側,而在他們身後的士兵們,則默默抬著擔架,擔架上儘是沒了聲息,裹著白布和草席的陣亡戰士。
原本的喜悅瞬間消散一空,嚴肅和沉重的氣氛撲麵而來,百姓們的心,也一樣跟著揪住了。
此時人群混雜,百姓多半都沒有找到自家親人,他們都很害怕自己沒看到的親人,最後出現在那些擔架之上。
許辰神色肅然,士兵和百姓自發讓開道路,行至漁陽城門之下的時候,他才停下腳步,而身後士兵們則小心翼翼把擔架放置在地上。
許辰轉過身,目光落在這一具具的遺體上。
白布和草席並沒有掀開,這是給陣亡將士最後的體麵,此時不過停置一會兒,空氣中已經開始彌漫腐臭氣味,可想而知其下是個什麼模樣。
隻不過這並不讓許辰覺得可怖和不適,因為這些將士死的磊落而偉大。
他們是守護這片土地的人,即便以森森白骨麵人,那也隻會使人安心。
“兄弟們,許辰送你們回家了......好好安息,未來的路,我會一直走下去的。”
神情肅穆,用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說出這句話之後,許辰嘴裡出現明明低沉,但氣勢堅決的似誦念似歌唱的聲音。
老黃巾們都恍神,他們想起來了,這是教主度化戰士的方式。
其他人雖然第一次見,但看到這種場麵,卻也明白是在做什麼,他們的神色也一下跟著悲戚起來。
且不說這些躺著的人,可能是自己的家人,就算不是,那他們也是為了守護自己戰死的,他們看在眼裡,一樣覺得心疼。
殺千刀的大漢朝廷,還有那些殺千刀的貴人老爺,為什麼就不能讓俺們過好日子!
當許辰的聲音落下,這不知是彆致還是不倫不類的法事也就結束,隨後許辰蹲在一個遺體旁邊,拿起了一個輕薄的木牌,上麵刻錄著戰士的姓名籍貫。
這是出征之前,黃巾命令那些降官,給士兵們特意做的身份銘牌,而現在許辰就一個個念著上麵的名字和地址,通知著家屬來認領。
他要親自把每一個人,都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