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常山國真定縣鄉野之中,一夥千餘人頭戴黃巾的小股隊伍在村寨前裹足不前,並不是他們憐惜村寨之中的鄉民,而是因為有人在前方攔住了他們劫掠的道路。
黃巾大業隨著首領張角的病逝傾覆之後,麵對朝廷的反撲,無數的黃巾隻能選擇一頭紮進綿長而茂密的太行山。
他們就分布在黑山、中山、常山、趙郡、上黨、河內諸山穀之中苟且生存。
這些黃巾殘餘多的部分可以有兩三萬人,小的部分可以隻有數千人,合起來倒也有三四十萬之眾,。
他們雖然被統稱為黑山賊,實則聯係並不算太緊密,各部的頭領雖然偶爾會合作下山劫掠,但互不統屬,尚不知什麼時候才會有佼佼者從中脫穎而出捏合這些鬆散的力量。
自皇甫嵩率朝廷精銳平複冀州,並就任冀州牧之後,冀州內的黃巾無不是膽戰心驚,為了躲避皇甫嵩的鋒芒,他們多數都一頭紮進山林不敢出來,隻有當初的許辰率著本部往幽州跑去。
躲進山林固然安全,但是日子並不好過,隻靠山裡的資源,要養活自己的部眾和老弱婦孺,那根本就是癡人說夢。
好在皇甫嵩這冀州牧當的時間不長,太行山脈之中的諸多黃巾,在皇甫嵩離任之後,或是乾脆找些鄉村盤踞下來,或是時不時下山打下秋風度日。
張白騎作為盤踞在常山中山兩地的一支力量,也沒少下山劫掠滋養隊伍,多數時候帶個數百千把人,在鄉野做事也夠用了,一直以來自己都沒怎麼吃過癟,唯獨今天,卻是碰到了個紮手的。
這次夥同另一部頭領黃龍在這裡鄉村打秋風,剛開始還挺順利,但到了第二日,就突然冒出數百鄉勇隊伍,雖然人數比自己少,但很是能打,如今攔住去處,還真讓自己有些無可奈何。
此時雙方對峙已有半日,氣氛越發的緊張起來。
黃龍看著村寨那嚴陣以待的數百鄉勇,隻覺得頭疼,尤其是鄉勇之前,還有數十騎的小隊,個個持槍持刀,煞是威風。
其中當先一年輕小將,更是讓黃龍深深為之忌憚。“白騎兄弟,對方那白袍小將端的厲害,每有交戰總能率騎隊幾進幾出衝殺咱們側後,咱們愣是沒有辦法應付,這麼下去不是個事啊,彆真讓他們給打崩了才好。”
張白騎同樣深感憂慮,若是在這裡逗留太久的話,說不定會引來更多其他地方的力量支援,那到時候反而是自己不好走脫。
隻可惜下山打秋風不好人多,不然東西沒怎麼搶到,消耗就已經受不了。
本來一千人也足夠用了,隻是沒想到這地方突然冒出這麼紮手的對手,這下兵力不足的弱點就出來了。
“再試試進攻一次,若還是不成,那就隻能撤退了。”張白騎神色凝重看著遠處的隊伍。
黃龍也是一咬牙:“那就聽白騎兄弟你的,再拚一次!”
張白騎點點頭,隨後目光鎖定在對方那白袍小將身上,沉聲道:“某親自迎擊那小將,你率領兵卒放心與敵陣作戰!”
兩人商談好作戰之後,一點時間也不浪費,立即就展開攻勢。
而那鄉勇軍陣也在那白袍小將的指揮之下隨之而動,雖然他們沒有甲衣,兵器不全,但都是年輕青壯,憑著血勇之氣倒也煞有氣勢。
而黃巾這頭其實也好不到哪兒去,一樣的缺少兵器甲衣,甚至身體和精神還不如鄉勇們好。
兩軍各自迎敵拚殺,那白袍小將騎著白馬,手持一杆銀槍,高大威武俊朗飄逸,驅馬行動時快如疾風,靈如脫兔,一聲大喝之後便帶著數十騎左右衝擊。
張白騎率步卒迎上,雙方交會作戰,隻是麵對騎兵衝擊,步陣多難以抵抗,很快就被衝散開來。
他自己則是直麵白袍小將,短暫的衝擊時刻,兩人便是一槍一刀接了一個回合,張白騎雖然勉力扛下,但隻覺巨力傳來,猛烈退後許多步之後,已然半身微麻。
這讓他大吃一驚,縱然借助騎馬衝擊,這力量也太過驚人。
再轉頭看去,那小將已經蓄勢待發,準備發起第二輪衝鋒。
張白騎心中大感不妙,嘴裡高喊:“來人可留姓名!”
那小將皺了皺眉,便淡淡道:“某常山趙子龍是也,賊人將死,也該知道死在誰的手裡。”
說罷,趙雲便輕夾馬腹,再度衝殺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