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再度交手,趙雲手裡長槍靈動如蛇直撲張白騎麵門,但張白騎雖武力不如趙雲,卻也不全是吃素,關鍵時候便是一個側身,槍尖就擦著他的胸膛劃過,帶起一大片血跡。
拚著受傷的代價,張白騎也奮力揮刀砍向對方,而他的攻擊對象並非趙雲,而是其下白馬。
隻見寒光一閃,白馬馬腿頓時斷開,伴隨著馬匹的悲鳴,趙雲一人一馬的身影便猛地側倒翻滾起來,好在趙雲身手了得,在這劇烈過程中護住要害,雖然也摔了個暈乎乎,但終究沒什麼大礙。
張白騎見狀隻覺可惜,再一看黃龍那頭也是久攻不下,心裡便知無法力敵,讓那趙子龍回過神換騎強馬,自己就再也無法應付了。
“黃龍兄弟不可糾纏,立即撤退!”
張白騎忍著胸膛劇痛,便高聲命令起來,隨後黃龍見狀不對,便也率領黃巾且戰且退,扔下數十具屍體後,終是消失在了路途遠方。
有族親兄弟氣喘籲籲的來到趙雲身邊:“賊人跑了,咱們還追嗎?”
趙雲沉吟一下,隨後搖搖頭:“不必去追,兔子急了尚且咬人,咱們這麼點人不必要去和他們拚命,趕跑他們也就是了。”
眾人聞言俱是點頭,可以看得出來,趙雲在這裡年輕一輩之中,頗具威望。
趙雲走到那斷腿白馬的身邊,扯下身上布條,一邊安撫白馬痛苦躁動的情緒,一邊小心翼翼給白馬包紮傷口,好一會兒忙完之後,他站起來看向黃巾逃離的方向,便是歎了口氣。
“這世道不太平啊,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安定些”
這邊的鄉勇守護住了自己的家園,那邊的黃巾就難過了,逃離一段距離之後,張白騎包紮了傷口,隻能率著兄弟們一路回去山寨。
剛剛回來,士卒們把此次帶回來的物資放下,頓時讓山寨裡的黃巾和婦孺都歡呼起來。
住在山裡,可以墾些荒田,或是采集野果,男人也能打獵,但這不足夠養活一萬多人,更不要說鹽糖這些必需品山裡完全無法獲取,隻能從外界想辦法。
每一次出山的收獲,都足以讓山寨的百姓歡呼雀躍,這是他們彌足珍貴的生存機會。
隻不過身上纏著布條的張白騎卻久久無語,隻要看到山寨裡的人皮包骨頭的模樣,他就知道僅僅這樣是不夠的,可自從造反之後,這裡所有人就都沒辦法過上正常的生活。
這裡的人,除了黃巾,也就是黃巾的家眷了,根本沒有辦法舍棄。
當初進來時,還有兩萬餘人,到了今天,卻隻剩下一萬七八千了,死去的莫不是病死餓死,活著的人也是艱難痛苦。
山寨為了保持戰鬥力,多數吃的都給黃巾,婦孺老弱隻維持著最低的生命消耗,一個個看著簡直比野人還慘,張白騎每次看了後,都覺得心中不忍。
為了保證自己勢力的存活,他隻能去搶,必須去搶,即便他知道這也會給無辜的百姓帶去災難,他也毫不猶豫,他顧不了那麼多。
隻不過現在的問題是,以後恐怕越來越不好搶了,就算能搶到,似乎也不足以養活。
黃龍也意識到了山寨裡窘迫的現狀,默默坐在張白騎身邊後,便道:“白騎兄弟,這往後的日子咱們該怎麼過才好,山裡真的還能待的下去嗎,再這麼下去不消幾年,隻怕眼前這些人就要死去大半。”
張白騎慘笑一下:“黃巾舉事失敗了,大漢緩過神了,咱們沒地方可去,恐怕隻能在這山裡窩到死。”
十分悲觀的說完這句話,張白騎又是歎了口氣,強打起幾分精神:“山裡的兄弟其實很多,加起來數十萬之眾,隻是還沒有聯合起來而已,等什麼時候聯合起來了,咱們的日子該好過不少。”
“咱就隻能窩在山裡嗎,這不是人過的日子啊。”黃龍聞言,便是苦笑,但猶豫一下之後,他便出了個主意:“要不然咱們投奔其他地方的兄弟,再怎麼樣日子也比山裡好過。”
張白騎聞言怔了怔,隨後便搖頭起來:“投奔誰,去青徐兩州找張饒管亥嗎,他們雖然聲勢浩大,但隻能在青徐兩地到處奔亡,恐怕比咱們還要危險,我看他們遲早也是個死。”
黃龍搖頭道:“我說的卻不是青徐黃巾,去找他們還不如窩在山裡,至少不必被攆著跑。”
張白騎皺眉道:“除了青徐黃巾,這天下哪兒還有可供咱們投奔之處。”
這時候,黃龍語氣有些不太確定的說出了一個名字:“白騎兄弟聽說過幽州的許辰嗎,其本是大賢良師的道童,如今卻也扯起天師的大旗,聽聞在幽州已經拉扯起一股勢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