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換?”許辰目光一閃,先是皺起眉頭來:“以何置換?”
沮授正色道:“這就取決於閣下願意拿什麼換了,士族豪強失去土地資產,若是看不到一點希望,那也隻能拚了命與黃巾死鬥到底,除非黃巾真的到了君臨天下,他們才能低頭認命。”
許辰明白沮授的意思了,所謂圍三闕一,無非就是要給彆人一點希望,彆人才不至於跟?拚命。
黃巾要了士族豪強的一切,若是一點奔頭都不給的話,那就是把城牆四麵全部堵死,彆人怎麼都要死的話,那也隻能拚命拖對方一起下水。
置換隻是說的好聽而已,實際意思就是要給彆人留下點東西,至於留多少留什麼,那就要看士族的底線了。
相應的,許辰所想的也不是要天下士人都來歸附,那是做夢。
他隻想給黃巾降降仇恨,不要弄得天下士人一聽到黃巾就急眼,非要除黃巾而後快的地步就好,總之就是不能當董卓。
而這就要看怎麼找到這個關鍵的平衡點了。
不得不說,置換的想法確實讓許辰有些意動,若是能緩解幾分黃巾將來的壓力,稍微放鬆一點也不是不可以。
隻要能把雙方關係從死敵降低到大敵,那就算有所作用。
給他們點東西不是不行,但也隻能給一點。
土地是絕對根本,必須牢牢抓在自己手裡不能動搖,全部要抄乾淨一點都不能留,那除了土地之外,能給的東西就不多了。
“黃巾治下,本座決不允許存在門閥地主存在,但小商人還是可以有的。”
許辰沉吟許久,最終還是給出了自己的想法,隨後就把目光放在沮授身上。
沮授這家夥便是實打實的士族中人,他的反應可以一定程度反映出士人群體的感受。
沮授先是皺眉,但很快神色就恢複平靜。
這個結果不能說差強人意吧,隻能說沒什麼誠意。
商人那是上不得台麵的群體,讓士族豪強去做小商人,那是階層的巨大滑落,很難說這是不是一種羞辱。
不過沮授也從這個回應看到一些許辰的態度,說到底許辰並沒有拉攏士族豪強的意思,所以給的東西也就沒什麼誠意。
雖然這樣的結果對士族來說依然無法接受,但至少不必要死要活的了。
然而許辰的話並沒有說完,他看向沮授說道:“我黃巾治下,士族中人三代之內皆不得入教。”
沮授更是沉默下來,在這裡生活四年多時間,他對黃巾的製度已經十分熟悉,入教實則就是入仕的前提,斷了入教途徑,那也等於斷了入仕的可能。
他隻能心裡感歎一句,這位教主對士族的敵視態度實在是強烈。
不過一想到自然教的教義,士族豪強確實就是黃巾天然的敵人,他也就沒什麼好嘀咕的了。
也就是說如果黃巾真的取得天下,那麼天下士族唯一的選擇就隻有舍棄全部家業,清算族內的罪行,然後去當小商人,用三代人的時間把自家的士族標簽洗脫掉,然後才能以正常的身份在社會生活。
這真的很嚴苛,沮授想想都覺得難受。
但總歸還是給士族留了條路,不至於完全趕儘殺絕。
而這條路或許是未來許多士族不得不走的一條路,他們沒有選擇的餘地。
雖然在沮授看來黃巾現在玩的是一種很新的東西,但的確是大有可為。
沮授預見到漢室衰微豪傑並起的局麵,以這樣的背景審視天下的話,黃巾的賊寇身份雖然不怎麼有利,但也沒那麼要命了,這樣的亂世一切隻看拳頭大小而已。
如今的黃巾早已不是當初的地方小賊,儼然已經變成一方巨寇。
縱觀天下而言,黃巾真的很有競爭力,沮從黃巾治下最基層的生活,感受到他們奪取天下的氣象,這是他麵見許辰的最大原因。
既然有了可能,那試試扶助黃巾成就大業未嘗不是一種選擇。
雖然投身黃巾對自身家族不太友好,但如果成功,對自己個人卻是極大的成就。
沮授如何不明白,黃巾若成,那就是橫亙千古的巨大偉業,是劃分時代的曆史節點,若是自己也能居於其中,那千古留名也不足以彰顯榮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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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色拱手:“沮授願為閣下效勞,此士族典型,可由在下而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