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東更往東北方向,這裡是大漢在幽州東部依然苦苦支撐的剩餘兩郡之一玄菟郡。
此地原本所屬衛滿地方勢力,直到武帝剿滅之後,這裡才設立直接的行政單位,也就是漢四郡的由來。
而後來又經過合並,就隻剩下樂浪與玄菟兩郡,而玄菟郡便是靠近北邊一郡,緊鄰著如今的高句麗與扶餘。
在當下局勢之下,玄菟也是遼東士人避難之處。
黃巾東進儘取遼西遼東以及遼東屬國,其兵鋒之盛逼得大量大漢士人隻能往東逃亡,一部分去往了樂浪郡,而另一部分則是在玄菟安定。
這些年黃巾精力多用來治理新納入的土地,倒是沒有再度動用刀兵,這也給了玄菟樂浪一段平靜的局勢。
然而這種平靜終究要被打破,從西邊塞外一支逃竄而來的鮮卑人開始,危機便開始往玄菟郡籠罩。
“黃巾打過來了,他們這次肯定會對玄菟下手,我們這些人又該何去何從!”玄菟一處山林清幽之處,一個身形高大眉目有神的漢子語氣擔憂的說起話來。
其人名為太史慈,本是東萊人士,因公事得罪州刺史,不得已逃來遼東避難。
然而,在遼東還沒立足安穩,就碰到黃巾東進,又是被再度逼來玄菟,如今又是碰到黃巾打來,著實讓他有些沒有脾氣,似乎近幾年自己光顧著逃難去了。
在太史慈麵前的,是大漢的兩位名士,分彆是管寧與邴原兩人。
這兩人因欣賞太史慈的俠義品行,便主動結交,三人也是一同來到玄菟避難,如今相處一段時間,關係頗為親近。
“許辰此獠殘暴無道,自他進入幽州,幽州各郡士族皆遭大難,可恨如今朝廷局勢也不安穩,竟是無力討伐此賊。”
邴原說起許辰,語氣便是不善,這也正是士人群體對許辰的普遍態度。
看到幽州士族在黃巾的強力政策之下一個個家族破滅,士人們莫不是感同身受膽戰心驚,誰也不知道有朝一日這種事情會不會落在自己頭上。
如今這種擔心成為了現實,他們就連最後的安身之所玄菟也待不下去了。
管寧無奈歎氣起來:“禍不單行正是如此矣,天下各地本就動蕩不安,偏偏中樞還有董賊作亂,也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大漢局勢才能明朗一些。”
太史慈卻有些急眼,他站了起來左右踱步:“兩位先生,這時候就彆感歎這些了,咱們還是先想想辦法應付眼前局麵為好!”
管寧搖搖頭:“我等又能如何為之,玄菟郡守空缺多年,還是董賊把持朝政才委任了公孫度,但玄菟地小人少,公孫度上任也沒幾天,要如何才能與黃巾抗衡?”
邴原也十分悲觀的附和:“黃巾兵甲銳利,足稱虎狼之輩,玄菟確實無力應對。”
“難道我們就要這般坐以待斃不成?”太史慈十分失望,他來到這裡,就是希望借助這兩位名士的聲望,可對方卻如此悲觀。
敵人再強,總歸也要努力抗爭才行,哪有這樣碰都不碰一下直接等死的說法。
老實說這種事本不該自己這個避難的人來操心,隻是公孫度這個太守剛剛到任,隻怕還撐不住局麵,若是把生死存亡都放在公孫度身上,隻怕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想到這裡,太史慈也就不再兜圈子,直接說出自己的目的:“正如兩位先生所言,玄菟地小人少,但正因如此才要更加團結,要把每一份力量都利用起來,唯有如此才能抗擊敵人!”
管寧和邴原相視一眼,問道:“你想做什麼?”
太史慈向兩人一拱手,正色道:“公孫度不足服眾,值此危難之時,望兩位先生能站出來,號召玄菟士人百姓組成義師,以救亡圖存!”
兩人或許是被太史慈的決心所打動,終於是有些動容。
最後管寧一歎氣:“恐怕也隻能如此了,黃巾若是攻破玄菟,城內軍民都將遭難。”
邴原也對太史慈道:“子義如此俠氣,我等怎能不助,隻希望我二人的些許薄名能有所作用吧。”
太史慈聞言,頓時大喜過望,在向兩人大聲致謝之餘,也連忙就邀請他們出山。
如今鮮卑與黃巾的騎兵在玄菟附近糾纏,刀兵威脅迫在眉睫,他們根本就不敢拖延時間,立即就開始在玄菟各個地方奔走呼籲。
管寧邴原作為大漢名士確實很有聲望,再加上玄菟本地士族本就驚懼,最終還真讓他征召到些許兵力,然後與公孫度征召起來的軍隊合為一處,倒也有四千兵力。
隻不過他們雖然動作迅速,但征用兵員糧草也不是一日之功,等他們組織起兵力,已經是五六日之後的時間。
還不等他們出兵,一個十分不妙的消息就已經傳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