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燮是尷尬的,這種事情他根本就不好評價,即便荀諶所寫就是事實,即便所有人都心如明鏡,但這種事情不能說出來,一說出來,大家的臉上都很難看。
但他也知道,劉協心性稚嫩,叫自己來就是要自己替他排解愁苦的。
想了想,傅燮道:“今日圍獵,袁紹對陛下畢恭畢敬無可指責,足以見荀諶此言是一派胡言,此人離間大漢君臣居心叵測,實在該斬!”
劉協神色難看,還想說些什麼,但是最後也隻是點點頭。
這事兒也隻能這麼說了,說到底自己這個天子也不過是寄人籬下而已,不論事實如何,現在都隻能順從傅燮的說法。
袁紹必須是重臣,荀諶必須是離間君臣的壞蛋。
當然,一句天子輕而諸侯重並不是最讓劉協憤怒的,荀諶後續的文章才是真正揭開傷疤。
這家夥絲毫沒有忌諱天子,隻是冷冰冰的剖析事實,於是劉協這個天子在文章中,便成為一件受袁紹操控去號令諸侯的工具。
對劉協來說,這才是真正的羞辱。
但不管荀諶的文章劉協是否能夠接受,這都是事實,不管今天袁紹在人前對自己如何恭敬,那也隻是表象而已,實質上自己才是那個任人擺弄的木偶。
冷哼一聲之後,劉協便也不再糾結這篇文章,傅燮給了自己台階,自己還是順著台階走比較好,較真的話難看的隻會是自己。
大殿陷入安靜,劉協理順了情緒,拿起下一份報紙開始看了起來。
不管如何生氣,報紙這玩意兒還是讓他眼前一亮的,這種東西彙集信息相當方便,劉協一看就喜歡上了,一連兩份報紙看完,也讓他對玄夏發生的事情有所了解。
從這些新聞上來看的話,那個地方發生的事情處處透著怪異,總能讓自己這?大漢天子覺得疑惑。
比如第二份報紙裡不僅有天子移駕的報道,另外一篇文章也十分奇怪,竟然有人寫下文章說什麼解放女子、婚姻自由,這種東西如果在大漢寫出來隻會被人駁斥和批判,但在玄夏卻能大行其道。
這種離經叛道的東西,劉協很難想象為什麼會出現在報紙之上。
如此翻看第三份報紙,首先進入視野的,便是一個大字標題《論王貞告父案》。
隻是這個標題,就一下把劉協給看傻了,這讓他有種遭受雷擊的感覺,雖然還沒有具體看過內容,但“告父”兩個字,就已經足夠令人震驚了。
隨後他認真把這篇文章看完,很快也了解此案案情,知道詳細之後,他更是瞪大眼睛。
這種事也是可以的嗎,不僅受理了告父的案子,還判女兒贏了!
實在是難以理解,玄夏的人都瘋了嗎?
看到最後,劉協還看到那名為許辰的玄夏國相親自給出的一句評語。
玄夏子民,不論男女老少皆應獲得完全之解放,學習、工作、姻親一切之大事皆可追求,男可行、女亦可行,念父母之恩情、求自我之獨立.
拿著報紙,劉協看著這些內容,臉上的表情一愣一愣的。
好半天之後,他心裡才忍不住發出一句腹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