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豐並不像其他人那麼樂觀,作為一?清醒的人,他深知玄夏的可怕。
這檄文絕不是玄夏自我高潮的呐喊,以玄夏如今的實力,隻要再往前走一點,就真正具備肩負大使命的資格了。
就在眾人一片歡樂的時候,田豐卻清了清嗓子,隨後給眾人潑了一盆冷水。
“屬下以為,隻要拿下幽冀青並四州之地,便足以具備俯視天下的實力了,玄夏在此時發出這篇檄文,或許是因為他們已經把這四州之地視為囊中之物。”
此言一出,眾人的笑聲頓時停下,他們細細品味一番,慢慢也就品出了一些味道。
田豐說的話雖然打攪了眾人的情緒,但認真一想未必沒有道理。
以玄夏現在的實力,發表這樣的檄文確實可笑,但其實玄夏隻要再壯大一些,這篇檄文就不是開玩笑的了。
玄夏隻要向外擴張,必定首先占據青幽並冀四州之地,一旦實現這樣的戰略目標,那幾乎可以說已經占據了半壁江山。
難道真的是因為玄夏已經有信心可以拿下這四州之地,才會提前發出檄文嗎?
眾人麵麵相覷,一時還真有些心驚,他們嘴上雖然對玄夏極儘嘲笑,但沒人真的敢小瞧玄夏,回過神之後,他們立刻感受到的是玄夏在檄文之中透露出來的雄心壯誌。
袁紹也隨即醒悟,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神色有些凝重起來。
是啊,其實玄夏籌備戰爭完全沒有必要這般大張旗鼓,發動戰爭真正明智的做法應該是遮掩目的,然後以突然的雷霆攻勢打對手一個措手不及,這才是先手進攻的優勢所在。
如袁紹此次密謀聯軍北伐,便是在暗地進行,期望能打玄夏一個出其不意。
但玄夏同樣籌劃出征,卻如此聲勢浩大,在報紙上宣揚目的還不足夠,甚至還要專門發一篇《伐漢檄文》,這不可謂不囂張。
他們連先手進攻的優勢也不在乎,這說明什麼?
審配心裡很快就憂慮起來:“玄夏發檄文告天下南征之計,說明許辰完全沒有把我們放在眼裡,或許他覺得此戰玄夏必勝,才會如此高調行事。”
田豐隨後也道:“檄文之用在於正名提勢,玄夏先發檄文,隻要能保證戰事淩厲戰果豐碩,那麼此檄文之功效就能完全發揮,屆時天下人真要思考天命所屬了。”
氣氛由最開始的快活,慢慢轉變為現在的凝重和憂慮,眾人已經笑不出來了。
前麵取笑玄夏,那隻是情緒上貶低敵人而已,但後續的分析卻是現實,眾人越想越覺得玄夏分明是故意如此。
敵人來勢洶洶不可一世,他們難免心頭沉重。
袁紹眼見氣氛不對,便是冷哼一聲,一手蓋在報紙之上:“許辰狂妄至極,此戰必受其咎,他玄夏雖然強悍,但我大漢難道就能弱得了他不成,上次若非被人掣肘,此時玄夏已經覆滅,但這一次我必不會重蹈覆轍!”
許攸哈哈一笑,主動解圍改善氣氛:“本初所言甚是,他許光頭以為此戰必勝,豈不知我們才是真正的獵手,彆說妄圖四州了,他玄夏還能不能保住地盤還猶未可知呢!”
眾人聞言紛紛點頭,不管他們麵對玄夏究竟是什麼想法,這種關頭肯定不會說什麼喪氣話。
而且袁紹的話也不是安慰之語,迎來天子確實給己方帶來了極大好處,有天子名義在手,這一次作戰的條件反而要比上次更好了些。
袁紹低頭看一眼報紙,上麵赫然就是荀諶所寫關於天子移駕的新聞。
一看到這個,袁紹便是一聲冷哼,心裡也冒出一團火來。
“荀諶此獠棄義投賊,為玄夏寫下如此文章,但即便我方計劃儘被猜透也無妨,此計陽謀爾,料想曹操藏洪等人看在玄夏威脅的份上,該會配合出兵作戰,隻要他們接受朝廷調遣,那其餘的家夥必定也會順從。”
袁紹站起身來,神色冷峻的望向地圖的幽州:“就算此前略有小挫,我袁紹一樣能東山再起,合眾諸侯之力,我方實力比上次更加雄厚,此戰定要許光頭就此殞命!”
眾人見狀,齊聲附和:“州牧高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