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昭昭,係於百姓,百代所治,立於民生。
百姓無所依存,則國無德立,唯以亡之。
社稷神器有德者居之,德者,唯使百姓衣衣食食,各有所安,庇佑生民不為外侵、不為內耗,百業興旺奮鬥可期,民心所向,則天命易而居之。
劉漢朝製,起劉祖之寒微,奮以賢治、彙聚英傑、終結亂世、安民安土。
此功莫大焉,故得民心而有天命,可享國祚四百餘矣。
今劉漢武不足安土,遂外族屢屢侵犯,我漢民白骨露野,孩童儘為所屠,女子儘為所擄,千萬百姓淪於災禍,不得安身。
今劉漢文無以治世,袞袞諸公儘皆賣官鬻爵之輩,公者貪食脂膏,公器為私,社稷崩塌,百姓無有片刻喘息,生靈有倒懸之急。
此時世道淒慘,神州崩裂,四處強者並起,百姓淪為耗材,天下情勢如烈火洶湧,火勢愈急,百姓愈煬。
漢庭已失天命,無挽天傾。
有玄夏黃巾者自亂世而起,承應民心、奮而逐力、天命移居,降生使命。
天命北臨幽州落於玄夏,此戰南下出動,劍伐舊漢,平定諸侯,統禦神州,終結亂世,還生民於安定,安諸國之刀兵,開萬世之太平。
終建共和,推行工業,解放生產,開拓海外,奔赴星辰,探索寰宇
一篇《伐漢檄文》被審配逐字念完,眾人都是態度不一,有人對此嗤之以鼻,有人對此憂心忡忡,更有人搖頭笑了起來。
許攸冷哼一聲:“區區玄夏不過盤踞幽州而已,也敢如此大言不慚,他真以為天下豪傑都是土雞瓦犬不成?”
郭圖隨之附和,也是哈哈大笑:“此文口氣倒是大,奈何從許光頭嘴裡說出來就太過可笑了,他若是能占據個半壁江山再來說這,我倒也能當回事情,奈何現在玄夏雖有些實力,但也僅此而已,此檄文聽來實在令人發笑。”
兩人一番話語,頓時引得其餘人一陣哄笑。
袁紹也是跟著搖了搖頭,以玄夏如今的實力,這篇檄文確實太過可笑。
畢竟,這不是要討伐某個一方諸侯,而是要討伐名為“大漢”的法統,要自己取代大漢的天命,成為新的法統。
隻是占據著一個幽州和半個冀州的玄夏,要發出這樣的宣言,還是顯得太過勉強和單薄。
“許辰年少輕狂不知事業艱難,不得不承認玄夏確有實力,但弄出這篇檄文,他可真不怕話說大了閃著舌頭。”袁紹也是摸著下巴胡須,嗬嗬笑著。
一時間,堂中充滿了快活的氣息,眾人無不是對檄文發出奚落。
唯有田豐神色沉靜,彆人都對這篇檄文不以為然,但田豐卻在當中感受到了玄夏的信心和堅決。
此檄文不僅以自然教的理念重新闡述了天命,也以此否決了漢庭的合法性,如今天下禍亂首責在劉漢,如果不能讓百姓生存,那天命就需要更替。
天命所歸再不是什麼玄之又玄的東西,而是具體而現實的民情民意,誰能讓百姓有安定富足的生活,誰就能代表天命。
田豐當然知道,這種對天命的重新解釋,隻會讓傳統士人嗤之以鼻。
但是他更加明白,所謂天命也不過就是對現實的一種抽象解釋而已,並不是因為有了天命才能得到民心,而是先讓百姓過上好日子得到民心,才能獲取天命。
玄夏便是自認天命所歸,要徹底掃平劉漢,成就事業。
檄文之中,玄夏向天下昭示的使命和理想,田豐看後也不免有些心潮澎湃。
相比較之下,天下諸侯還在為眼前的蠅營狗苟而苟且,但許辰卻已經在想著開創時代星辰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