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報所有州郡,凡與玄夏接壤之要道,今後皆要設卡封路,一切百姓來往要儘數斷絕,絕不可再有北逃之事。
此後我魏國之內,不可再有關乎玄夏之議論,諸如《自然經》《玄夏月報》等一切東西,皆列入違禁.”
隨著連同老者在內的一行數十人儘數人頭落地,曹操便冷臉下達數道命令,卻是要把北逃之風氣徹底斷絕,更要禁絕一切關乎玄夏消息的傳播,就連以前不被禁止的月報,如今也不再允許出現。
當然,這種禁令能否徹底施行實際上也要打個問號,但有了法令禁止,終究是具備相當的威懾力。
隻是經此之後,等到魏國州郡把各地要道把持封鎖,百姓再想北逃就沒那麼容易了,畢竟這年頭交通多是不便,隻要少量部署兵力封鎖道路,就可以禁絕車馬通行。
如此一來,就算百姓還可以選擇繞開大路翻山越嶺,那難度也要提升無數倍。
可以說隻需要這簡單的措施,就可以殺住北逃之風氣了,若是再這麼放任下去,隻怕魏國的百姓真就要這麼一點一點跑光掉,若是連百姓都沒有了,那一切都沒得玩了。
隻是下達命令之後,曹操卻並沒有因此放鬆下來,反而盯著眼前被處死的百姓屍體發呆起來。
其實他如何不明白,這個事情上這些百姓並沒有什麼過錯,但這是立場問題,隻要有了叛逃之心,那就是實質上的敵人,那便沒有任何仁慈的餘地。
殺人算不了什麼事情,曹操並不怎麼在乎,更不會因此而愧疚,他可以因為喝多了酒殺人,也可以在睡夢之中殺人,區區幾十個人都不值得他眼皮眨一下。
他隻是因為這股北逃的風氣而心情沉重而已。
可怕的是,雖然自己嘴上總說北邊的玄夏是在蠱惑人心,所以百姓不明所以才會被誘惑北逃,但沒人比他心裡更加清楚,那不是什麼蠱惑,而是事實。
百姓隻要跑去北邊了,那是真的會分田分地,是真的免除雜稅,是真的不服徭役!
蠱惑人心的說法是拿來愚弄百姓的,是害怕百姓知曉玄夏的真實情況,但這何嘗不是對自己的一種精神安慰。
曹操無時無刻不在希望這真的是玄夏蠱惑人心的東西,但是從玄夏獲知的每一條情報,都在明明白白的告訴自己,那都是真的。
待後方軍士在縣中散開就地休整的時候,曹操也是翻身下馬,於街市一處椅子坐下。
此地僻靜人少,曹操終於是不再強撐一副自信的模樣,忍不住歎息一聲。
不多久,卻見郭嘉提著一壺酒,慢悠悠的往這裡走來,行至曹操身邊看到曹操緊鎖的眉頭,郭嘉搖了搖頭也不多說什麼,默默就給曹操倒上酒水。
他們君臣兩人互相信重,相處倒也隨意不少。
曹操往桌子另外一方虛引一下,待郭嘉坐下之後,這才端起酒盞,仰頭一飲而儘,酒水的刺激之下,他的眉頭也終於是紓解幾分,隱隱作痛的頭顱也略有緩和。
搖頭苦笑一下之後,曹操幽幽開口:“在奉孝麵前朕不必做甚偽裝,今日雖然彰顯信心,卻也隻是強行提氣罷了,現實看不到希望的信心,不過空中樓閣而已,隻需要些許挫折,就能把這虛妄之信心一舉刺破罷了。”
郭嘉同是舉杯痛飲,猛地灌下幾口之後,他的臉色也就潮紅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