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因為低燒而顯得有些哽咽,聽起來更加真摯。
溫舒意有些怔然,他不知道這把傘會被看得如此重要。
看著委屈的少年,緩緩歎了口氣。
隻是個小朋友啊,隻要對他有一點點好,他就會小心翼翼的珍藏起來。
辦公室裡的聲音嘈雜起來。
“是不是他家長來了,我今天非得跟他家長好好說說,他到底會不會教孩子。”
微胖的貴婦扭著腰拉開辦公室的門,門外站著四個人。
一個看上去年紀不大的青年,一個身上一樣沾著水的壞孩子,一個穿著黑衣的保鏢和努力擦著汗的孫校長。
不知道為什麼,蔣母總覺得這個年輕人有點熟悉,但是又怎麼都想不起來。
大概是路上碰見過吧,她一向不怎麼記得那些窮酸人。
藺西言緊張地看著溫舒意。
溫舒意安撫地牽起他的手,聲音嚴肅而冷淡,“正好我也要問問,你家孩子為什麼欺負我家孩子。”
先生沒有怪他。
藺西言有些愧疚,又有些高興。
他小心翼翼地把先生的手握緊了些,又突然想到手上的淤泥,把手又往外抽了抽。
貴夫人一聽說他說這話就不高興了,她斜著眼睛一臉輕蔑。
用尖利的聲音大聲道,“我就知道有什麼樣的孩子就有什麼樣的家長,你把孩子教成這樣,還欺負到我兒子頭上,現在你反倒是有理了?”
溫舒意冷冷道,“欺負?證據呢?”
溫舒意一邊說著,一邊慢條斯理地抽出口袋裡的絲絹,把它遞給藺西言。
藺西言手上細微的掙紮讓他以為是身上沾著淤泥有些難受。
蔣母指了指大爺似的坐在後麵椅子上,吃嘛嘛香的高壯兒子。
“證據?我兒子就是證據。”
齊青都覺得她這話說得丟臉,現場隻要長了眼睛,誰受欺負了誰看不出來。
要不是他爹的合作人在這,他多少得噴兩句。
藺西言陰鬱地看著他們,他們罵自己無所謂,畢竟再怎麼罵也傷害不了他什麼,但他們不該罵先生。
藺西言小心翼翼上前一步,看上去很是怯懦地小聲道。
“先生,我沒有推他,我隻是想拿回我的東西,是他自己絆倒掉下去的,他還把我拉下去了。”
他的聲音不大,卻讓每個人都聽清了。
他故意露出來自己的細胳膊細腿,再加上看上去偏矮的個子,怎麼也不可能把又高又壯的蔣陽推下水去。
“對對,就是這樣。”齊青在一邊幫腔。
瘦小的少年可憐地低下頭,手指緊緊抓著衣角。
“對不起,雖然他騙我,偷了我的東西還汙蔑我,但我應該先把他救上來的。”
這話聽著似乎很正常,又似乎有些奇怪,蔣母一下都不知道怎麼回答。
溫舒意摸摸他的頭。
“沒關係,西言做得很對。”
孫校長在一邊聽著心裡漸漸有了定論。
老神在在坐著的蔣父走了出來,正要幫腔,但是看到溫舒意的臉的那一刻,心裡頓時一咯噔。
這回輪到蔣陽氣的頭上冒煙了。
“不對,明明就是他推的我,李明他們要把我救上去,他還在水下麵拉我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