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一川踉蹌著向後連退三步,勉力想要穩住自己的氣息,然而咳嗽卻怎麼也止不住。
“咳咳咳,咳咳”
眼看著慘白的刀刃近在咫尺,他咬牙舉刀格擋,但氣息紊亂之下,根本提不起力道,握刀的手臂劇烈地顫抖著。
“唰!”
就在這時,一聲令人牙酸的鈍響傳來。
二哥沈煉一刀劈下,直接斬斷了這人的手臂。
“啊啊啊!!!”
一陣撕心裂肺的尖叫聲傳來,沈煉沒有取他的性命,而是將這人一腳踢開。
“一川,你怎麼樣?”
他擋在靳一川身前,焦急叫道。
“沒事,咳咳二哥,沒事”
靳一川用刀撐著身體,勉強站了起來。
這時候,聞聲趕來的大哥也殺到了兩人身邊,兄弟三人抵背而立。
“一川,二弟!”
大哥弓著身子,冷眼看著周圍的一柄柄尖刀。
“辦完了這事兒,”他抹了一把臉上的血跡,臉上忽然露出了豪邁的笑容,朗聲道,“咱哥仨回去吃酒!”
“好!!”背後的兩人齊齊應聲。
這時候,畫麵一轉,視角來到了院外。
等在外麵的錦衣衛們聽著裡麵震天的喊殺聲,一個個麵麵相覷。
“大人”
其中一人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忍不住低聲道:“什麼時候開門?”
上司扭頭瞪了他一眼,道:“你這是吩咐我呢?”
那人連忙搖頭道:“不敢,不敢。”
上司冷哼一聲,道:“等著,等裡麵消停點的。”
而整件事的始作俑者趙公公則乘著軟轎,偷偷躲在旁邊瞧著這邊的情形。
又過來了一會兒,院中的打鬥聲漸漸停歇。
“去,把門打開。”上司仰著臉道。
幾位錦衣衛走上前去,撤掉了方才封門用的馬車、鐵樁、鐵鏈等物。
“吱呀”
一聲沉重的門響傳來,兩扇大門向外緩緩敞開。
然而,下一刻,當外麵的這些人看清了門裡的場景時,卻不禁被嚇得連連倒退。
隻見,慘白的日光下,院中屍橫滿地、血流成河,如同人間地獄。
此時唯一還保持著站立的姿勢的,就隻有剛剛被派進去送死的三個錦衣衛:盧劍星、沈煉、靳一川。
這孤零零的三個人,絞殺了滿院的門客。
兄弟三人瞧見門開了,冷眼望著外麵的這群看客,搖搖晃晃地向外走去。
沈煉的手中還拖拽著一個半死不活的獨臂人,這人垂著頭,兩眼空洞,胳膊的斷端還在向外汩汩流血。
儘管他們此時已然精疲力竭、渾身浴血,但卻沒有一個人敢靠近他們。
瞧見眼前的情形,滿場的錦衣衛無不露出了駭然的神情,不自覺地給他們讓開了一條路,眼中滿是敬畏之色。
而在人群後方,剛剛下令封門的那個上司則被眼前的情形嚇得肝膽俱裂,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這時候,一直偷偷在小巷中圍觀這邊情形的趙公公也露出了震驚的神情,眉頭一皺,不動聲色地離開了現場。
“哇!”
銀幕前,觀眾們瞧見了眼前的這一幕,不自覺地爆發出了一陣陣的驚歎聲。
帥!炸!了!
深陷死局,絕地反殺!
三兄弟渾身浴血地站在這裡,仿佛是從地獄中走出的惡詭!
這一幕震撼人心的場景,頓時點燃了滿場觀眾的熱情。
“一川是生病了嗎?”
有觀眾忍不住擔憂地問道:“剛才咳得那麼厲害,現在臉色白得像紙一樣。”
身邊有人搖頭道:“感覺不太妙,之前去醫館的時候我就感覺,他好像不單純是為了見那個姑娘的。”
“是因為打得太猛,導致病發了嗎?”
一陣陣低聲議論的聲音響起,許多人擔心著靳一川的身體,下意識地將他當做了一個人,而不是影片中的角色。
尤其是那些看過琅琊榜的觀眾們,此時看著銀幕上的許臻,不自覺地回憶起了梅長蘇來,潛意識裡便對他的身體狀況無比擔憂。
經此一役,三兄弟在錦衣衛中樹立起了赫赫凶名。
無論走到哪裡,周圍人都唯恐避之不及,再不敢有半分不敬。
沈煉也就此挺直了腰杆,他帶著這一戰的餘威,威脅上司去把他們三兄弟調去南京,並花了三百兩為大哥買官
向靳一川的師兄甩出了一百兩銀子,讓他以後彆再糾纏自己兄弟
同時,還威逼利誘地拿到了刑部的特赦文書,眼看著即將為教坊司的那位姑娘贖身。
似乎一切情況都在向著好的方向發展,三兄弟馬上就能過上他們想要的日子了。
然而現實卻當頭向他們潑了一盆冷水。
不知是什麼原因,皇上忽然決定對那具焦屍開棺驗屍,察驗那到底是不是魏忠賢。
麵對這種情形,沈煉再也瞞不住了,隻好將真相告訴自己的兩位兄弟:
魏忠賢,沒死。
三人經過一番爭論,終於決定不報僥幸心理,趁驗屍的結果出來之前,連夜逃走。
二哥沈煉急著去暖香閣為周姑娘贖身,要帶她一起走。
而靳一川卻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他魂不守舍地朝著醫館的方向走了過去,途徑河邊的那株杏樹時,再次抬起了頭來。
然而,當時那株滿樹白花的杏樹此時隻剩下了乾枯的枝丫,杏花凋零殆儘,再不複春暖花開時的美景。
時間依舊是黃昏,路邊依舊是潺潺的流水。
但此時的心境卻與那時完全不同。
他是來向姑娘道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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