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去。”
徐齊聃臉色變了變,板正行禮:“長公子,我要讀書。”
“嘿嘿,將道你裝什麼裝啊,我們幾個之中可就你見過那蕭家小娘子,怎麼?莫非是一眼定情,喜歡上了?”
“哎呀呀,怎麼還臉紅害羞了。”
程處弼笑嘻嘻的伸手攬住徐齊聃肩膀,三人在這西池院共事一年多了,彼此間早已是熟稔,再加上少年人的性情純直,可稱得上一聲‘兄弟’。
“我與兩位不同,你們是國公嫡子,起家便是從七品,而我的父親隻是一個從六品上的小官。”
秦理和程處弼皆是蒙受父輩蔭庇,入太子左內率府,以千牛備身的官職在東宮刷資曆,這並非是宿衛小兵,而是從七品上的武官。
(唐朝官職,一二三品高官隻有正從之分,而三品之下,正從之間又有上下之分,從七品上,大約在副處與正處之間)
“蘭陵蕭氏,哪能攀得上。”
徐齊聃搖頭笑道,在這個門閥時代,門當戶對是婚配第一準則,如蘭陵蕭氏這等望族,根本不是小門小戶能夠攀上親的。
“嗬,什麼狗屁望族,你姐姐是宮裡的二品充容,你是當今天子的小舅子,身份不比她一個蕭府養女尊貴?”
正值幾人討論之際,李象已經坐在案前,執筆寫著什麼。
“秦理,拿著我的佩玉和這道方子去藥藏局,告訴藥藏郎,一個時辰之後我要這副湯藥,熬不出來,拿他是問。”
說著。
李象遞給秦理兩張藥方。
秦理接過藥方,根本不看,而是折了起來,隻是心中疑惑長公子何時會開方子了,行叉手禮:“唯。”
“徐齊聃,你將這首詩送於左庶子。”
‘詩?’
‘長公子素日裡連詩經都不看,何時會寫詩了?’
徐齊聃疑惑接過,當看到這宣紙上的詩句之際,整個人驟然一頓,出身於書香門第,徐齊聃八歲就能作詩寫文,一眼便是看出了這手中絕句的妙處,他甚至已經能想象到張玄素看到這絕句之時的欣喜若狂。
“唯。”
行禮,徐齊聃如寶貝一般把這宣紙卷起,隨後匆匆出門去。
最後,李象目光落在了程處弼身上。
程處弼霎時興奮了起來。
“長公子吩咐!”
李象眼神示意案前空著的位置。
“坐那,給我講一講,我這十三年都乾了什麼,順道再講一講長安城中的勳貴後代們現在是什麼情況,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越仔細越好。”
經過短暫的觀察,李象基本可以確定,這個程咬金的小兒子,表麵看起來四肢發達、一副凶相,實則心細如發,且是個不折不扣的八卦佬。
“啊?”
“好,好。”
程處弼聽著李象這一通話有點發懵,心道您自己這些年乾了啥不比我了解,怎還要我來說?
但既然長公子發話了,那便照做。
………………
………
天色,逐漸近了黃昏。
長安城中的三省六部、五寺九監,皆是收到了一卷來自於宮中的賜詩,百官文武,無不驚歎這一首塞上行之氣魄,並以極快的速度在長安城各坊流傳。
對這首‘塞上行’作者的猜測,更是第一時間竄上了大唐熱搜榜第一。
有說這是皇帝陛下親作,有說這是被譽為當代詩作第一的上官儀所作,也有說這是隱居東皋的王績王無功所寫,更有甚者,將這視之為昔年秦王府十八學士,已故永興縣公虞世南的遺作。
僅是傳世半個時辰,這首《塞上行》便是已經被奉為貞觀第一詩,被束縛已久的大唐詩壇之門,在這一首塞上行的衝擊下,轟然而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