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巴掌將林竹的臉頰打偏,原本心情尚好的太子麵色陰沉下來,盯著下方的林竹意味不明。
遊慕往一側抬手攤開,身邊江涯會意,恭敬的放過去一顆朱紅的藥丸。
藥丸撚在指尖,他施力將對方的下顎卸下,確保藥被對方吞吃入腹,溶於喉管,才為之合上。
林竹目眥欲裂,張口咬在按壓著唇邊的指尖上,牙齒帶出一道印子,而自己又被蓄力扇了一掌。
“殿下,此人性子執拗,冥頑不靈,恐傷您貴體……”江楓一腳將行凶的林竹踹翻,長刀在手,幾欲劈空驟起。
“江楓!”一側,其兄江涯出聲製止,對上弟弟透過來的目光,瞥了一眼被踹到吐血的林竹,朝著他微不可察的搖了搖頭。
江楓不解其意,卻清楚兄長的阻攔,負氣撤開。
“無妨,孤還沒馴養過獵犬,聽聞此類野畜極難馴服,初時,免不得見些鮮血。”抬手擺了擺,遊慕指腹擦過滲血的傷口,並未在意。
起身抬腳行至正側躺在地的林竹身邊,一腳踩上去,對方卡在喉頭的鮮血被蓄力壓出。
側頭吐出一灘血水,林竹覆上血絲的眼睛揚起,怨恨與屈辱填滿了胸腔。
“你服了毒,需定期向江涯領一次解藥,另外,若想你的那些友人安然無恙,你便該明白如何做。”
“或者,需要孤當著你的麵,殺一個?”
見對方神色依舊不遜,拿起長劍,遊慕從對方胸前退開,抬腳往木欄杆的方向走去。
“不要!”
腳踝被拉住,癱倒在地的人掙紮起身,攔截遊慕的動作。
“想通了?”
“……殿下……贖罪。”林竹仰頭,便是再不甘心,也要為那些無辜之人,說出違心話。
壓抑儘在眼底,他拚命抑製,向麵前的仇人低下頭顱。
“錯了!身為奴仆,該叫孤什麼?”蹲下身,遊慕伸手捏起對方下巴,與調教獵犬沒什麼差彆的態度。
身下指尖壓到發白,林竹閉了閉眼,知道此刻不該意氣用事。
“……主子。”
“啪!”又是一巴掌過去。
“…主人,主人。”
太子總算應聲,伸手輕撫在對方頭頂,動作輕柔和緩,剛才陰沉的麵色突然和緩,勾唇輕笑道:“雖然醜了些,但勝在烈子性,以後,在孤身邊,你便喚做阿醜。”
“江涯,喚人帶他去洗漱更衣。”
壓在側臉的指尖抽離,帶著幾許熟悉冷香的衣擺施施然離開了這片簡陋之地。
林竹渾身的力道都被抽去,再次癱倒在地上。
眼眶氤氳上水汽,可悲分明在受辱,分明清楚對方已經變了,可那手落在頭頂,卻依舊他念起曾經……
太子哥哥,為什麼……為什麼……
書房,籠中火燃的正旺,透過紗罩的光亮映出一室暖光。
執筆立於桌案之前,狂放的字跡在筆下勾勒顯現。江涯侍奉在側,垂頭磨墨。江楓立於桌邊,正稟報著那些清河教徒的狀況。
“扛不住刑罰的,便哀求投誠,倒是有兩個骨頭格外硬一些,是與剛剛林竹同行試圖行刺殿下的歹人,一個絡腮胡的何放,一個文弱書生樣子的白齊。”
“殿下,可要直接殺之?”抬眼,觀上方主子的臉色,江楓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