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筆,遊慕對著燭火將信件上的幾行字烤乾,而後折疊放入一隻稍顯舊氣的繡樣荷包之中。
抬手,綠色荷包被丟給江楓。
“今夜東宮無需防守,聯絡上清河教的楊舵主,屆時將這東西交給楊慈譽,他自然知曉該如何選。”
“至於剩下的兩個,孤還有用,先關著。”
“是。”江楓領命離開。
撩袖抬手將筆尖的墨跡涮洗乾淨,遊慕取了一麵乾淨的宣紙,筆尖重新點墨,起筆作畫。
一側,安靜研墨的江涯見房中無人,眸底微閃,逾矩擅自出言:“殿下,可要將他送走?他如今滿腹仇怨,恐有禍心……”
“滴答。”
墨珠從筆尖滴下,落在已經初具雛形的墨梅之上,剛畫好的花苞被飛濺其上的墨團毀去形韻。
放下筆杆,遊慕垂眸,伸手將整幅畫作撕毀,隨意團成團丟進了一側的紙簍中。
“殿下恕罪。”見此,江涯跪地告饒,又在對方隨意擺手中緩緩起身。
難得生起的作畫興致被打斷,遊慕沒了情緒,轉身踱步至一側的矮幾前,伸手撫弄起還帶著馨香的紅梅。
“……他是該恨孤。”
半晌,立在一側的江涯,聽到殿下這般說著。他目中同樣帶著悲戚,卻是不再多嘴,靜立在側。
“這半年,半刹郎的名頭不小,貿然放走,於他無益……過段時日吧。還有,兌好的酒拿上來。”
“殿下,您不能再喝……”心有不願,江涯忍不住勸阻,卻在殿下側目掃過來的冷凝目光中垂下頭,噤了聲。
“你倒是越活越回去了。”摘下一朵梅花,遊慕放在鼻間輕嗅,那寒涼中夾雜的冷香,令他無端生出的躁鬱情緒稍顯好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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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屬下該死!”第二次逾矩,江涯噗通跪倒在地,磕頭謝罪。
到底是自小跟在自己身邊的近侍,遊慕清楚屬下的忠心與勸誡,對江涯的越界並未有太多苛責,隻吐出一個‘滾’字,便不再追究。
“是。”江涯退出書房,依言照辦。
此刻東宮太子府的一角偏室,被壓著洗漱沐浴的林竹撂倒了一眾侍從,正赤裸著上半身,渾身濕漉漉的立在一側,抿唇一言不發。
“你這刁奴,竟敢動手傷了李公公……”倒在地上的小太監扶著帽子,將一側年長一些的太監攙扶而起,指著林竹的鼻子怒斥。
“我說了,彆碰我!”舊衣服濕透了,林竹沒什麼能穿的,一直掩麵的麵具被奪走,他一側的臉頰就這麼暴露在空氣和眾人的視線之中。
一路上遭受著這些侍從異樣的眼光和口中的嘲諷,他隻覺得屈辱。
宮侍向來拜高踩低,以為林竹從牢獄中被壓出,是罪奴之身便輕視異常,肆意怠慢。
下手沒個輕重,這般碰上了硬茬子,踢到了鐵板凳,忌憚著林竹的身手,一群人相互對峙,僵持不下。
房門被忽的推開,江涯出現在門口,環顧著一室的狼藉和內裡對峙的人群,蹙起眉頭詢問:“這是在鬨什麼?”
“哎呦江大人,這罪奴未免太囂張了些,將奴才一乾人打的周身酸疼,著實凶悍,您可一定要為奴才們做主啊!”領頭的內監見了江涯,眼珠子轉動,率先告狀。
木桶邊的林竹身板僵硬的站著,看著對方朝自己潑臟水,依舊未曾言語。
在他看來,這些人都是一夥的,沒什麼分彆。
如今他打了太子宮中的侍從,不知又該受到何種責罰。料想,不死,也要脫層皮的。
對方早已不是當初那個待他極好的太子,拿彆人的性命威脅他時,他就該明白,這東宮,已經不是記憶中的樣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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