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上仙,我家老爺有請。”張福溫和有禮的說道。平時私下他都稱呼張顯為小郎,但有外人在場時,都是稱呼老爺,從不逾矩。
張顯將這一切看在眼裡,微微頷首,麵露讚賞。福伯果然沒讓他失望,待人接物,依舊中正平和,沒有一絲矜驕之意。
他去丹鼎院修持,隻不過是大道爭渡的新起點,身邊親信若是矜驕自滿,卻是有些不美,於他不利。
不一會兒,張福領著那人走進客廳,便默默退下。
那人肅然一禮道:“弟子裴元正,見過張師叔。”
“裴道友,快快請起。”張顯連忙起身,回過一禮,伸手虛抬道。
“多謝師叔,師叔稱呼我元正便好,不敢當道友之稱。”裴元正連忙說道。
張顯看向階下裴元正,隻見他濃眉大眼,體格雄壯,頷下有寸許胡須,居然是淡淡鮮紅色,嚴肅古板中平添些許威嚴。
“張師叔,掌院師祖遣我來此,是讓我來接送師叔前往丹鼎院。”裴元正恭敬開口道。
“我已知曉,天色尚早,不如現在就啟程如何?”張顯微微沉思,擇日不如撞日,眼中精光一閃,便淡淡開口道。
“全憑師叔做主。”
………………
龍川河,忘憂渡。
張顯一行三人出得善淵觀,來到觀前一處渡口,此處河流發源善淵觀龍首山,因此得名龍川河,河水平緩水麵開闊,望之水天一色,令人煩惱全消。
河水一直延伸到丹鼎院附近大澤,最後彙入迷霧海。宗門中低輩弟子多是借用水運往來周轉,河道之上也是來來往往,人流不息。
三人上得一艘尚還無有乘客的小船,船頭閒坐的老艄公連忙起身,他在這裡迎來送往多年,眼光自是不差,正要打算開口詢問目的地。
裴元正沉聲開口道:“丹王山”。所謂丹王山,便是丹鼎院所在之地,遠遠觀去,因形似一顆碩大丹丸,邊被此間之人如此稱呼。
聽到如此答複,艄公臉色一喜。他自然知道丹王山上多是清貴丹師得道上真,個個身價不菲,出手大方,暗自高興今天走了大運。
遙遙穿行百十裡,便靠得渡口,遠遠可見一座座浩渺高山,有雲霞彩舞包裹徘徊。
下得船去,裴元正從袖中掏出一顆明晃晃的珠子,隨手扔向船艙,老艄公連忙手忙腳亂的接住,小船都被折騰的東搖西擺。
“君子無過,懷璧其罪,如此貴重的賞賜,怕是會為他惹來禍患啊。”張福看著那喜滋滋的艄公,微微歎息道。
“彆看此輩隻是擺渡駕舟,其實也歸宗門所轄,一般人是不敢打他們主意的。”見張福不懂此中玄機,裴元正耐心的講述道。
張福眉頭微皺,又馬上散開。身份非同尋常之人,對這一枚珍珠自是不會放在心上,更不可能打他們主意了,如此,艄公自然高枕無憂、無所遮掩。
不多時,張顯三人已是走到丹鼎院後院,來到張顯山腰選中的居所。
因上次張顯已經命人打掃過,此時院中整潔有序,門牆青苔一掃而空,一汪清潭中甚至還有幾條錦鯉悠然遊走,顯得清幽自然。
大門匾額已是換上一塊嶄新牌匾,隻不過上麵一片空白,等待新主人題名,這些仆役童子倒是下了一番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