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真人法駕既走,府中氣氛頓時變得隨和起來。
張顯雖是董真人關門弟子,卻一點也不拿大,舉止談吐有禮有節,那幾人也樂於賣好結交。
一番交談之下,張顯已是知曉另外那三人分彆名喚王陽、李大成和趙先河。
王陽的長相最為蒼老,年紀也是他們四人之中最大的。三十年前,他衝擊結丹境,有一對頭中途襲殺,他雖然逃得一命,卻是道基受損,不僅此生無法再進寸步,甚至壽元都被削去不少。
李大成體格最為高大,長相普通,麵容憨厚,身穿麻衣布袍,更像農夫而非是修道之人。
至於最後一人,卻是頗為奇異,因為他是位盲人,而且是先天失明,但他一身道法卻是不俗,煉丹術在眾人之中也最為拔萃。
交談甚歡之下,李大成甚至開口邀請眾人去他洞府品嘗他新釀製的美酒,盛意難卻,眾人便一起出得門來,準備前往李大成洞府小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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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清小界,上極殿偏殿。
岑真人端坐主位,董真人以及另外幾名真人盤坐兩側,祥雲繚繚,清氣蒸騰,靈光遮掩下,卻是看不清眾人臉色。
李衝和垂手殿下,肅然而立。
“衝和,你來細說。”岑真人沉聲開口道。
“是,恩師。大景王朝皇帝陛下昨日突發惡疾,藥石無醫,昭德太子被立為皇儲,老皇帝去世之時便可登基,拜送駕帖邀請觀禮。”李衝和微微沉思,便緩緩開口道。
董真人眉頭微皺。凡俗之人,不管是平民走卒,還是王公貴胄,在他這等修道人心中,其地位不見得比路旁一隻螞蟻高出多少,修道之人尚且免不了生死輪回,凡人又能如何呢?哪怕他是皇帝。
而最為蹊蹺的是,他作為丹鼎院執掌,向來是不插手宗門俗事,凡俗之中的事情更是牽扯不到他身上。
此番議事特地金符傳書於他,卻是有點耐人尋味,但現在不明情況,也不好冒然開口,隻得端坐靜聽。
“此事原本平平無奇,派遣幾名執事處理便可。隻是聽說那昭德太子,準備在登基典禮上,另行延請兩名國師。”李衝和話鋒一轉,接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