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那來曆莫測的羅教,以及其大肆傳教世俗的做派,張顯隱隱間像是猜測到什麼。
……
天安城外,無儘雲海之上,罡風陣陣,冰冷刺骨。
莊晟臉色陰沉一片,他沒想到自己居然敗給一個元嬰修士,心中既驚又怒。
看了看頭頂懸浮的一枚金燦燦的寶珠,才露出慶幸之色,暗忖道:“若不是有這神寶護體,怕是要被留下,下次再尋得機會撞開氣障,不知要費多少功夫。”
就在他思索著如何進行下一步行動時,他臉上忽然露出錯愕驚怒之色,一道雷光撕裂空間,瞬間出現在他麵前,閃了一閃,直往他劈去。
莊晟頓時肝膽俱裂,全部希望寄托於頂上寶珠,大喝道:“還請助我!”
殺意近身,雷光臨體,可寶珠卻全無反應。
莊晟愣了一下,喀喇一聲,雷光就將他整個人劈了個粉碎,此縷分神便化作青煙,被漫天罡風絞散一空。
寶珠滴溜溜一轉,撞破了虛空,遁出了世間,飛入真正的混沌,一隻潔白玉手莫名伸出,將那滴溜溜的寶珠輕輕握住。
白石宮內,陳真人玄袍高冠,盤坐玉台之上,看了看那遁走的寶珠,冷笑一聲,卻未有再出手阻攔之意,反而陷入了沉思。
默默推演一番,接著便一彈指,寫了道玉符,袖袍一揮,將其送往至真山方向。
…………
張顯沉吟片刻,忽地抬頭望向遠處,心下一轉,伸手一抖,使了個幻字訣,他與福王莊有祜的身影居然緩緩消散開來。
幾個呼吸後,三道身影劃過圍牆,如白鷺掠空,飄落在殿階前。
為首者麵容枯瘦,灰發披肩,麻衣道袍,雙眼炯炯有神,腰間係掛一口寶刀,另外兩人相貌文雅,年歲相仿,約莫四十,一副文士打扮,背負長劍,袍服卻是一白一黑。
白衣文士看有幾眼,憂心道:“守藏令,祖宗規矩,我等三人不能同時離開小寒山,這……”
灰衣老者神色莫名,望了望承光殿,歎道:“白璋,我又何嘗不知祖宗諭令,隻是那仙物剛才有了動靜,與此地似有莫名感應。”
他們三人乃是小寒山守藏吏,小寒山乃皇城西苑的一座小山,山上有一收藏道藏經書的殿觀,自莊氏立國起,曆代守藏吏均有三人,一令二郎,代代單傳。
小寒山最早是看護大景與道樸宗符契文書的重地,僅有幾人知曉此中隱秘,但莊成駕崩前,竟不知為何不曾告知新帝,漸漸的,此事也就越發無人知曉。
但曆任守藏吏郎卻是真切感受到其中蘊含的的一絲玄妙,有意無意的隱瞞下來,成了僅有小寒山知曉的秘密。
兩位中年文士互相看了一眼,皆是驚疑不定,但想到剛才那聲山崩地裂般的巨響,一時居然愣愣不言。
一旁隱身藏形的張顯,聽聞此言,眸中精芒閃動。
撤了法術,朗聲一笑,開口道:“幾位道友口中仙家之寶物,貧道倒是有意一觀,不知可否?”
話音剛起,三人便立馬戒備起來,俱是看向張顯藏身之處。
灰衣老者往前一步踏出,麵色凝重,三人頓時隱隱間結為三才陣勢,沉聲道:“何方高人,駕臨深宮皇苑,還請拔冗相見。”
隻見空無一人的海棠樹下,清風微瀾,一名英挺道人大袖飄飄,憑空跨步而出。
剛經曆一番大戰,又見識一番上真鬥法,張顯心中一片澎湃,雖語氣和緩,但內氣激蕩之下,卻自有一股莫名威勢。
三人如臨大敵,雖說張顯麵容年輕,望去不過二十,但他們卻知曉,天地之間,奇人眾多,養氣有成者不知凡幾,絲毫不敢有鬆懈之意。
張顯在其等三步外站定,微微拱手,道:“貧道張顯,還未請教這位道友名諱?”
灰衣老者神情微鬆,卻依舊帶著冷意,回道:“小寒山守藏令,聞鐘。”
張顯毫不為意,掏出那塊金鑲玉製牌符,直言開口:“諸位可識得此令?”
聞鐘雙眼一凝,身側兩位中年文士臉上的驚色更是遮掩不住,交換了下眼神,他沉聲問道:“閣下究竟是誰”
見狀,張顯知曉此三人定然知曉些什麼,袖袍一揮,便將那塊圭狀的銅符鐵卷送至其人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