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可複連忙道:“小道必會帶到。”
倏爾有悅耳妙音響起,照壁之上靈光一閃,繼而暗淡下去,顯然是陸真人已離開此地。
眾人再是起身,齊聲道:“恭送真人。”
見陸真人法駕已走,手抱拂塵的老道輕咳一聲,對身旁二人微微一笑,道:“二位道友,我們這便繼續接下來的章程?”
陳可複亦笑道:“林道友做主便可。”至於清冷道姑,她向來不耐瑣事,更是毫無意見,隻是輕輕頷首以示讚同。
林老道似早有所料,起袖一擺,一柄法劍便浮現在手,一名隨侍弟子上前接過,隨手挽出數個劍花。向台下眾弟子大聲道:“此劍名為飛虹,出自靈劍山,內藏一門禦劍之術,隻是殘缺了十之一二。”
頓了頓,他又道:“真人有令,十日之內,誰能將此術推演齊全,且少有錯漏者,賜十壇上好百花瓊露。”
眾人聽聞,頓時發起一陣陣驚呼之聲。
張顯也是目光閃爍,這百花瓊露可是大有來頭,雖非靈丹妙藥,卻是上好的輔助修行之物,煉製過程也極其繁瑣,須在每年九月九日的午時三刻,采集百種靈花之上的一滴露水,再配以諸多靈草釀造而成。
要知道,午時三刻乃是日頭正盛陽氣最濃之時,幾乎無有露水遺留。此酒可溫養氣脈,調養暗傷,長期服用,更能提升道行,可以說每一壇都是極其珍貴之物。
隻是欲得此物,其條件也是頗為苛刻,推演功法神通,哪怕隻是一門小術,也非是此間諸多開光境修士能夠參與的,如此看來,或許隻有座次最靠前排的數位靈真境弟子方可一試。
那弟子見眾人驚呼不定,情緒激昂,連忙重重咳嗽兩聲,繼續朗聲道:“法劍就在那處,諸位師弟,還請自行參悟。”
台下一靜,眾人皆是驚疑不定起來。此處占地數畝,弟子不下千人,可法劍僅有一柄,那秘法深藏其中,時間又限定在十日之內,誰先誰後卻是大有說法。
張顯念頭轉動,已然明白此舉之緣由,這擺明了是想眾人以鬥法爭先。
他雖對百花瓊露多有眼熱,卻並未貿然出頭,隻是不動聲色的打量起眾人來。
果不其然,座列左前方有一人率先起身,大聲道:“王某不才,有意一試,諸位師兄若無不可,在下便先謝過了。”
不待話音落下,此人竟一躍而起,急急往法劍處飛馳而去。
見此,立刻便有人起身阻止,笑道:“王師弟慢來,且先過了為兄這關再說。”
眾人尋聲看去,見是一名身形矮小,貌不驚人的弟子,其人座列在右前方,顯然也是一名靈真境弟子。
王姓弟子見有人阻止,冷哼一聲,道:““原來是祁叔望祁師兄,早就聽聞你合浦祁家的‘龍遊九天步‘極為不凡,有逐日趕月之能,師弟我早就想要領教一番了。”
祁叔望也不回答,腳步猛然加快,身形化作一道殘影,一起一落,形如鬼魅,毫無規律,僅是幾步之間,竟已逼近王姓弟子。
王姓弟子心中一驚,不敢大意,翻手拿處一塊玉牌捏碎,轟的一聲,玉屑紛飛,化作萬千金梭銀針,直奔祁叔望麵門而來。
此是一枚秘製符篆,殺傷力並不大,但勝在密集且激發迅速,用以阻敵也是不錯的選擇,而且,他往其中附加了一種秘藥,若是挨上幾針,便會封住氣脈,全身麻痹,隻能任人宰割。
祁叔望卻是臉色輕鬆,腳步不停,反而迎麵撞了上去。見此,王姓弟子冷笑一聲,接著臉上笑容卻陡然凝固。
也不見祁叔望有何其他動作,其人身形卻總能躲過密集的金針,像是一條矯捷的銀魚,在網中肆意遊動,短短幾步,已然來到王姓弟子兩丈開外。
石台之上,林姓老道微微頷首,讚道:“忽焉縱體,以遨以嬉,看來此子將這‘九天龍遊步‘修煉的頗具火候。”
陳可複也附和道:“林道友所言甚是,隻是不知此人能否如願所償奪得法劍。”
林老道不置可否,隨意道:“台下上千弟子,不到最後,保不齊便有超越此人之輩。”
陳可複附和道:“上宗俊傑無數,定然是一番龍爭虎鬥。”
話音剛落,他背後卻有人上前一步,對眯著雙眼的林真人恭敬一禮,隨即大聲問道:“敢問林上真,我寶峒宗弟子,能否上台一試?”
陳可複麵容一凝,沉聲斥道:“你這黃口孺子,不過修了幾年道,怎敢在諸位師兄麵前比量神通?還不快快退下。”
林真人卻嗬嗬一笑,看了眼此人,笑道:“陳道友不必如此,小輩爭強好勝乃是好事,不像你我,早沒了衝勁。今日本就是末輩弟子間的切磋,也就成全了他,可好?”
陳可複稍作思量,隻好道:“還不謝過陳長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