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瞬息間事,張顯已遁至殿外,正欲祭出晉少元給的那枚玉牌,卻聽霹靂大響,一大蓬五色金花突然湧射上來,紛紛爆炸,滿眼霞光電閃,火雨紛飛。
轟隆乒乓之聲,震得山搖地動,四壁搖晃,似要崩塌,威勢猛惡,從所未見。
連雲生心中大驚,此番變故毫無先兆,他也絲毫不曾察覺,下意識便將連潯一把抓住,架起遁光遠飛而去。他也是修為高深,一雙法眼看的分明,立馬便知這是地宮禁陣運轉之故,若不趁機逃離,恐遭神形皆滅之禍。
他回手一揚,便有一幢血光,連帶著連潯一齊護住,又自忖一身魔功,竟意欲冒著千重雷火,朝上衝逃,不料當頂又是一個大霹靂突然打將下來,防身血光立被震散,連潯的一條右臂也被炸成粉碎。
張顯雖仗著劍遁極快,但他畢竟修為尚低,靈罡波及恐也抵抗不住,心念一動,手中玉牌已瞬間捏碎,一道清光憑空生出,將他一卷,便消失不見。
強大的撕扯力從四周生出,饒是他軀殼堅韌程度遠超常人,周身也裂開了些許血痕,不過幾個呼吸,他眼前突地一亮,卻發現自家並未離開地宮,而是來到了另一處石窟所在。
這裡好似一處藏經閣,四麵都是陳舊書架,上置竹書玉簡,金銅器皿。隻是當中豎有一塊三丈高矮的古老石碑,上有金漆書就的幾個大字,曰:‘陰陽不測,變化之極,聖而不可知。’
看到這裡,張顯目光微閃,但他向來小心謹慎,不肯有一絲疏漏,如今更是身處莫測之地,是以不敢絲毫大意,打量片刻,發現此地並無凶險禁製,方才起步上前查看起來。
石碑之下放置有一塊巴掌大小的玉璧,上麵刻畫著密密麻麻的文字,似鳥如蟲,蜷曲交雜,望之玄奧非凡。
張顯暗自忖道:“按門中經書記載,鳥蟲文乃是修士參悟天地大道應運而生的,向來以修士神念為載體,怎會刻畫在這玉璧之上?”
他運起法力,欲將其拘攝過來,隻聞‘當‘的一聲,玉璧紋絲不動,甚至連一點痕跡都不曾留下。
他露出微訝之色,隨即似是想到了什麼,點頭道:“原是如此。”
按理說,這玉璧之中應是藏有秘冊經書之類,隻需破開禁製便可查覽,既然無法拿到此物,便說明還未尋到打開此物的關竅所在,或者是此處真正藏物並非是那玉璧。
張顯緩緩收回目光,信步走向到塊石碑跟前,先前站在正麵時,除了幾個金漆大字外看不出彆的什麼東西來,然而他此刻站到了近前,卻發現碑後赫然端坐著一位白麵黑須的中年道人。
也不知這道人有什麼古怪,竟能瞞過他的神念感應,隻有到近前才讓他發現。
這道人忽然眼簾一動,周身寶光大放,居然睜開雙目,喝道:“你是何派弟子?竟敢擅闖我的洞府,擾我清修,還不快快退下去!”
隨著這一聲大喝,石窟之內乍然充斥起了一股龐然威壓,如驚濤駭浪而來,仿佛此人已是動了雷霆之怒,似這等威勢,張顯隻在門中幾位元嬰真人身上感受過。
這一刹那間,他也是忍不住要退了出去。
隻是腳下方才挪了半步,他忽然意識到有什麼地方不對,卻又止住了身形,抬頭看去,隻見那道人眼中有幽光一閃,一道血光已直奔他眉心而來。
張顯此刻已是冷靜下來,立馬便看出這是真靈出體,欲要搶占他之身軀。他冷笑一聲,一道劍光衝出頂門,徑直斬下。
那道血光不避不閃,竟也任其斬落,隻是劍光剛一碰上,血光突兀分散開來,化作道道血絲反纏而上,劍上立有血色彌漫,顯然是在汙其靈機。
張顯神色不變,轉念催動渾陽真火,法劍之上金光暴漲,且有真火流溢,霎時間便將汙穢磨滅,‘呲呲‘之聲不絕於耳,一股腥臭之氣也撲鼻而來。
張顯持劍冷喝道:“何方妖魔?竟敢奪我之軀!”
血光忽而散開,化作一道彷佛晨霧般的人影,也不答話,轉身便往道人屍身上飛去。
張顯搖了搖頭,使了個拘靈之術,一把將其抓來,掌心真火沸騰,正欲將其滅去,似是感覺到了張顯的殺心,這人影大喊道:“還請住手,我有一份天大機緣贈與道友!”
張顯輕輕一笑,恍若未聞般抬手拍去,這人影狀似駭懼之極,大聲道:“你難道不想出去嗎?殺了我,你也要和我一樣,永生永世困在這裡。”
或是擔心打動不了張顯,這人影又連忙道:“這裡是上古隱修之所,藏有無數功法神通,更有一門無上傳承,得之一步可登天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