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杯中冰塊的撞擊聲在寂靜中顯得格外清晰，李佑停下旋轉酒杯的動作，“說說，怎麼回事？”
中年男人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會直入正題，“我現在是花語按摩店的老板，我手下有兩個技師在上門服務的時候失蹤了”
“你一個前刑警就隻會重複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李佑打量了他幾眼，“有沒有彆的消息？”
嚴忠浩看了幾眼趙炳鬥，“第一個小姐是上周末失蹤的，我當時還以為她是帶著押金逃走了.
雖然有些生氣，不過也沒去多管，但我們店裡第二個小姐，一個叫智英的女人也失蹤了.
我之所以懷疑她被人殺掉或者拐賣，是因為我在路邊發現了她的車子，車子裡還有她的手機。”
他咽了口唾沫，“而且手機上的通話記錄就截止到她失蹤的那天。”
“後來她的家人也給這部手機打電話，但一個都沒有接，全部變成了未接通話。”
嚴忠浩把手往口袋裡一插，翻出一個手機，“這上麵除了他的家人外最後一個通話記錄的號碼尾號是4885，我今天正準備去查一查。”
“不過太難了，”他苦惱的說，“上門服務可以撥打技師個人電話，也可以打我的電話，不確定這個電話是不是..嫌疑人。”
他還是沒用凶手兩個字。
李佑有些無奈，像是這種殺人魔就像是會隨機刷新的怪物，一個沒了就有下一個，似乎不管什麼時候韓國總會刷新出殺人魔。
他看向趙炳鬥，“都聽見了？”
“聽見了，”趙炳鬥有些忐忑。
“你現在倒是聽見了，”李佑沒好氣的說，“這明擺著就是有人殺了這倆技師，你以為警察會為了兩個小姐大張旗鼓的查案嗎？”
看著趙炳鬥低著頭，嚴忠浩有些鬱悶，“社長剛才的話是不是有點羞辱警察了？”
“我說的不對嗎？”李佑似笑非笑的看著他，“難道警察們會因為失蹤了兩個底層的小姐就把鬆坡區翻個底朝天？”
他嗬嗬一笑，“就算他們要翻，我也不會允許。”
嚴忠浩很想反駁李佑，但冷酷的現實告訴他，李佑說得是真的。
“你做個刑警，怎麼被開的？”
“我是被勸退”嚴忠浩垂頭喪氣的說，“得罪了所長。”
李佑忍俊不止，“被勸退和被開掉是一個意思，不過嚴‘刑警’這樣還為警察說話？”
“不是為警察說話，”中年男人有些失魂落魄的說道，“是為了自己說話。”
李佑搖搖頭，“怎麼做上老鴇這一行的？”
“也是因緣巧合.”嚴忠浩苦笑了一聲，“當時剛被開掉.很頹廢，就隨便找了個活計，最開始是做宣傳。”
他頓了頓，“就是在出租車、公共廁所之類的地方塞那些宣傳卡片，後來老板突然有一天卷錢跑路了。
這些可憐女人的工資被卷走，有的還不起債差點被賣掉，一些人還有孩子要養，索性我就先當了她們老板，替她們在外麵攬著業務。”
嚴忠浩歎息了一聲，“都是苦命人。”
趙炳鬥在旁邊同樣有些沉默，如果他當時死了，自己那個妹妹說不得就要輟學乾這一行，來養家糊口，好在自己沒選錯路。
正聊著，嚴忠浩自己的電話突然就響了，他打開手機蓋子，上麵的號碼正是4885。
三人一時間沉默，嚴忠浩猶豫了一秒，接起電話，“你好？是需要上門服務嗎？”
“是的，”電話那邊的聲音很平靜，“要長得漂亮些的。”
“好，”嚴忠浩用著平時的語氣，“請留一下位置，我會挑最漂亮的技師過去為您服務。”
“.”
看著紙條上的地址，嚴忠浩皺起眉毛，“如果是他的話，那他的警惕性有些強，他讓技師去路邊上接他。”
“無所謂，”李佑拍了拍趙炳鬥的肩膀，“我們不是警察，我們隻需要把他弄死，然後不再有新人失蹤就行了。”
“那前麵的人呢？”嚴忠浩忍不住問道。
“你覺得她們還活著？”李佑有些詫異。
“.”嚴忠浩搖搖頭，“起碼得讓她們安息..”
“安息？”李佑不置可否，“有沒有興趣加入江南實業？”
嚴忠浩愣了一下，隨即低下頭，“還是不了，社長。”
“我已經沒什麼.誌氣了，能有點錢活著就不錯了。”
“可惜，”李佑搖搖頭，“給個好看點的技師打電話，讓她去找這個家夥，我估計他見不到技師是不會現身的。”
嚴忠浩在號碼薄裡挑了半天，最後打通一個號碼。
“美珍？”他笑嗬嗬的，“有客人想要上門服務，你現在有空嗎？沒有客人吧？”
嚴忠浩聽著那邊的話點點頭，“孩子睡了再去.那你儘快，我把地址發給你。”
“走吧，”李佑起身，“我們先去盯梢。”
“社長也去？”趙炳鬥心中一驚，以為李佑在點撥他辦事不力。
他隨機彎下腰，“社長，
交給我好了..我一定把這個西八東西抓到您麵前！”
“去吧，”李佑想了幾秒，索性不再親自去，說起來確實有些掉價了。
“記得給我把他抓回來，半死不活的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