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頓,“今天在那邊休息,並沒有發生意外。”
當著那兩個前台的麵,李子成並沒有說北大門和在虎派的名字。
“你的圍棋老師也是千老師嗎?”
李子成看著李佑的眼睛,眼神幽深,看不清他到底在想什麼,心中有些緊張,“是。”
他麵無表情的回答,“當時剛來棋院的時候遇上了她入職,正巧彆的老師都沒有空缺的時間,就跟千老師學的棋。”
“好眼光,”李佑親密的拍拍李子成的肩膀,“千老師棋藝很高,我雖然今天剛報上她的課,但也能體會出一些。”
“尤其是棋路平和中正,很適合舒緩心情。”
李子成點點頭。
李佑輕聲說道,“最近和在虎什麼情況?”
他笑眯眯的,“我最近騰出手來了,可以幫你們”
李子成想起最近並沒有傳出關於張守基的消息,瞳孔微縮,他暗自鎮定下來,“還在爭,都打出了真火。”
“那好,”李佑抬起腳步,“今晚去子成哥家吃飯?老丁可是邀請了我很多次”
“這次去嘗嘗嫂子的手藝。”
李子成愣了一下,隨即低下頭,“那我們晚上在家等李社長。”
“地址記得發給炫優,”李佑衝著背後的李子成擺擺手。
十二月份的韓國已是初冬,今天的天氣很好,陽光如淡金色的薄紗,鋪灑在的街頭。
午時的陽光穿透稀薄的雲層,斜射在風衣飄逸的李佑身上,他剛從這棟不甚高大的小樓中邁出。
背後的影子被陽光拉長,投射在棋院一樓的大理石地板上。
陽光在他的發梢上跳躍,泛起微微的光澤,深色西裝的質感在這光影交錯間,顯得尤為深邃。
李佑將手插在風衣口袋中,迎著午後的陽光出去,“炫優,中午的餐廳定了嗎?”
“按照夫人的要求,給您和夫人訂了空中花園,”尹炫優頓了頓,“就是.沒有包場。”
李佑挑了挑眉毛,“我像是做什麼都要包場的人嗎?”
雖然尹炫優沒說話,不過李佑還是從他的態度裡看了出來。
自己好像是這樣的。
李佑揮了揮手,“彆愣著了,趕緊走人。”
“是,社長。”尹炫優扶了扶眼鏡,先上前為李佑打開車門。
李子成腳步沉重的進入二樓的圍棋教室,目光警惕而冷靜,他在剛才李佑的位置坐下。
和千信雨相對而坐,氣氛有些微妙。
黑白棋子在桌上,擺出李佑和千信雨那局未完的對弈,雖未完.但黑棋已被逼到絕境。
“李佑和你說了些什麼?”李子成的眼神略顯複雜。
千信雨輕輕捏著手中未落下的棋子,聲音低柔,“隻是下了一番棋,聊了聊下棋的思路。”
李子成微微頷首,手指輕輕敲打著桌麵,發出清脆的聲響,“可以講給我聽聽嗎?”
千信雨麵色古怪起來,“是不是應該你向我彙報?”
“有些事你聽不明白,”李子成垂下頭,“李佑是個很危險的人,彆小瞧他。”
“有時候從棋路上也能看出一個人的性格,”千信雨還蠻有自信的,“李佑這個人掌控欲很強.”
“而且極具攻擊性。”
“那你更應該謹慎,”李子成搖搖頭,“我雖然對圍棋隻是一知半解,但我了解一些李佑。”
“你知道”他指著桌上的棋局,“如果他的布局他的目標失敗了,你知道他會怎麼做嗎?”
“圍棋上他確實會輸,但現實中他不會,信雨。”李子成看著這個剛從警校畢業,就參加臥底行動的女孩。
“現實中他如果知道布局失敗,以他的性格”
李子成雙手從棋盤上示意了一下,“他會掀翻棋盤,將雙方所有的布局和棋子都毀掉。”
“然後把執棋的人殺掉。”
李子成歎了口氣,“我今天確實是臨時過來,沒想到撞上了他。”
他猶豫了一下,“總之我隻是提醒你們李佑的危險性,彆把他當作棋子。”
李子成不知為何,本想要說出口的事情又說不出口了。
他今天過來本想告訴她,釜山宋東赫的事情是李佑乾的,而且很可能現在除掉了張守基。
李子成默默思考了一陣子,選擇略過前麵,“張守基可能已經被李佑除掉了。”
他看著千信雨疑問的眼神,搖搖頭,“我不知道他用了什麼手段,但他給了丁青和我承諾”
“會讓北大門
位居第三。”
千信雨麵容嚴肅起來,“你說真的?”
“真的。”
她皺起眉頭,“你是怎麼想的?”
“我沒有想法,”李子成垂下眼睛,“你們不是臥底,你們不知道李佑帶來的壓力有多大。”
“每次他板起臉,我都覺得下一秒就會死。”
“李佑說什麼,北大門沒有拒絕的權力,所以我勸了丁青,讓他接受李佑的條件。”
“江南實業就這麼強?”千信雨有些不信,“北大門就算不敵,也不至於讓你害怕.這不是我認識的李前輩。”
“所以我說了,你們不是潛伏在內部的臥底,”李子成咬咬牙。
“有的時候旁觀者反而沒有入局者看得清楚。”
李子成當然怕,他一生中最大得願望就是老婆孩子熱炕頭,然後安安穩穩的做個小警察。
做臥底本已經取得了丁青的信任,隻要慢慢做下去就好了,但麵對一個從不按常理出牌的家夥.
他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