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千蘭頓了頓,麵上帶著絲淺笑。
“嬤嬤這就在說氣話了不是?”
“大貴可是你的長子,他要成親,婚禮無論如何也要操辦得風光些才是。”
“不說能如同二貴的那般熱鬨,好歹也不必急著趕在明天,就讓他們兩個拜堂吧!”
她能體諒琴嬤嬤對希月的不喜,卻沒想到這份不喜和輕視,竟然已經嚴重到這個程度。
不宴請賓客,甚至連準備喜服的時間也沒有留出來。
“希月雖說出身微賤,如今到底也是我們家的下人。”
“她與大貴兩情相悅,之前也是訂了婚事的。”
顧千蘭雖然對兩個人,就這樣無媒苟合到一處,也感到不讚同,卻萬萬不能接受琴嬤嬤這麼作賤那個姑娘。
錯是兩個人犯下的,可受到傷害更大的,卻隻有希月而已。
“再怎麼說,也該正經請了媒人上門,給希月準備喜服喜帕這些東西,最快也得要幾天時間吧。”
她麵上帶著笑,說出的話卻絲毫不容置喙。
希月在這件事情上,固然也有不對的地方,可琴嬤嬤這麼做,無疑是在狠狠地打那個姑娘的臉。
將她僅剩的一點點尊嚴,都踩在了腳下。
“哼!她也配穿喜服?”
琴嬤嬤冷哼了一聲,見大小姐麵色平靜,臉上卻沒有半分讚同之色,不由得閉上了嘴。
“唉......到底還是大小姐仁義心慈。”
“像她那樣不自愛,不自重的女子,要是在以前,哪裡配做彆人家的正頭娘子?”
“呸!讓她給人提鞋,都嫌臟得慌。”
琴嬤嬤絲毫不掩飾心中對希月的輕視與不喜。
原本在知道她的身世之後,她就已經下定決心,要讓這個姑娘遠離她的兒子。
沒想到......
她千算萬算,終究敵不過大貴,那不按常理出牌的性子。
“琴嬤嬤!”
“希月即將是大貴的妻子,你的兒媳婦,往後這樣的話,我不希望再從你的嘴裡冒出來。”
看著琴嬤嬤那一臉義憤填膺的說出這番,如尖刀般傷人的話語,顧千蘭終於冷下臉來,開口警告。
“我!老奴......老奴知道錯了,以後不說這話就是了......”
琴嬤嬤抬起頭,看向大小姐那雙帶著嚴厲與不悅的眼,呐呐又不甘地說道。
“那......那就後天拜堂好了,左右他們兩人已經睡到一塊兒去了。”
“如今宅子裡,恐怕知道的人不少。”
“依老奴看,也不必再拘泥於那些形式上的東西。”
琴嬤嬤總算是在顧千蘭的堅持下,做出了讓步。
隻是這份讓步,卻幾乎是微乎其微的。
“正好,餘冬玉那天穿過的喜服還挺新,她跟希月的身形差不多,略改動一下便能穿。”
“那姑娘現在跟希月關係不錯,想來希月也不會介意穿一下。”
見顧千蘭準備發作,琴嬤嬤又急忙補充道。
“要知道,村子裡好多鄉親們家裡娶媳婦,連一件紅衣裳都撈不著呢。”
“希月能穿上嫁衣,已經是十分不錯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