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惡奴如此苛待,竟還能一心維護家聲,當真不易。”
這話似是嘉獎,但在洪範聽來,卻總覺得有股諷刺味道。
隻不過諷刺的不是他,而是洪家。
隨著幾位大人物的背影消失在內院,外院又恢複了之前的嘈雜。
其中言語,大多就是在討論剛剛之事。
流水席上,但凡稍有閱曆者,都能看出“母子”兩人間的暗流。
要真是母慈子孝,告狀還需要等到今日?
洪範本人對此,自然最是清明。
自今日後,他可以肯定每日飲食不僅不會有折扣,甚至還會比正常標準好得多。
否則洪陳氏必然逃不掉苛待庶子的惡名。
但這一切當然不是沒有代價的。
今日被落下的麵子,必然會像一根刺一樣紮在洪陳氏的心中,假以不長的時日,就會爆發出來。
如此思慮著沉默片刻,洪範突然注意到坐在身邊的洪福已經定定注視了自己半晌,連碗裡剝好的蝦仁都忘了往嘴裡送。
那可是他的最愛。
“洪福,這樣看我作甚?”
洪範笑問。
“啊,也沒啥,就是覺得範哥兒受了次大傷,整個人都不一樣了。”
洪福撓了撓腦袋,回道。
“是有些不一樣了。”
洪範點點頭。
“臥病在床的這幾日,其實我一直在反思。”
“反思我前些年在待人接物、澄心正念上的諸多不足。”
他說著,抬頭瞧著天上那輪明月。
“但我得承認,過去的我,有一件事看得著實透徹。”
“什麼事?”
洪福好奇道。
“那就是男兒立身靠自己——在這金海城,那便隻有武道二字!”
洪範輕聲歎息,再不管那輪似是而非的明月,隻張手抄起一塊蹄髈,痛快大嚼。
隨著鹽分和油脂的香味在唇齒間彌漫,那些糾纏不去的利弊權衡終被他徹底拋開。
好好療傷,好好練武。
至於未來,無非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罷了。
PS:半夜沒睡著,磕了片安眠藥,今天就起遲了……
一般來說都是上午起床就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