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十二,是族學的休沐日。
辛苦四日後,大多數洪家子弟都會用聲色犬馬的方式儘情釋放。
洪範沒有加入他們的行列。
用過早飯後,他就一個人從東南麵出城,前往城外那一片青蔥矮山。
深入山區七八裡地後,洪範在一片毫無人跡的林間空地,停了下來。
他是來練習沙世界的。
為了保密,自窒殺兩頭狼青的那一晚後,洪範五日來再也未曾使用過星君權柄。
今日進山,他就是想對沙世界的當前極限,做一個全麵評估。
首先是製沙。
洪範立於草地,單手開掌按在地麵。
意念一動,真元便自上丹田湧入督脈。
變化在五指間發生。
呼吸之間,褐色土壤飛速脫水,其有機成分也在翻滾間被摒棄。
很快,手掌按壓之處,就積累起了幾千克均勻純淨的沙堆。
“嗯,有這個辦法,至少不需要隨身帶個葫蘆。”
洪範低聲自嘲道。
以他現在的製沙速度,遇到突發情況,顯然是派不上用場的。
好在金海城裡啥都可能缺,就是不缺沙土。
“接著是最大控製距離。”
洪範起身,右手虛引,將一抔新製細沙吸到掌心。
真元噴薄,沙風頓時卷出,大概隻堅挺了三米左右,就失去力道四處飄散。
新任星君沉默了。
“極限攻擊距離三米,脫手後殺傷力大約與成年人全力拋擲相仿……”
半晌後,他才低聲評估。
“出了這個範圍,基本隻能算是揚塵了。”
還剩下最後一項測試——極限強度。
探手一揮,洪範將空中飛揚的沙塵吸回掌心,飛速塑形為一根堅實圓錐。
然後,他猛然上步,一掌按在身邊的參天大樹上。
砰然悶響中,沙錐碎了一半,煙塵再次彌漫。
“樹皮被壓碎,硬木上留下了半公分厚度的傷痕。”
洪範仔細檢查“戰果”。
涅槃新生後的沙世界強度還非常一般。
以效能論,沙製兵器遠不如一把匕首或者硬木短棍來的好使。
“攻擊方麵不行,但如果用在防禦上,還是能抵消不少傷害。”
洪範一邊評估,一邊攤平手掌,看著掌心短了一半的沙錐高速軟化,重新塑形為一副拳甲。
但未等他測試,拳甲就自行崩潰。
他的真元已消耗殆儘。
“實用性上遠超同境界的炎流功,但精力消耗要大得多。”
洪範總結道。
雖然剛剛測試的結果看起來很一般,但上輩子也是高知的他一點也不覺得沙世界弱。
相反,這能力非常致命。
論明的,控沙可以在近戰中堵塞氣管,覆蓋侵蝕五官。
使用得當,足以以弱勝強。
論暗的,洪範可以在“切磋”中刻意製造開放性傷口,然後控製肮臟塵土侵入對手體內。
這一手“百分百製造傷口感染”,在這個沒有抗生素的時代與劇毒無異。
甚至連死者家屬也隻能自認倒黴——畢竟“膿瘡發作”這種事乃是“天意”。
演練完沙世界,洪範又以樹為靶,練起炎流功。
心流專注,時間過得飛快。
日頭西斜,洪範以恢複的真元將地麵上散落的沙塵全部揚入空中,確保痕跡消除後,方才回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