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之前已經去問過,知道丫鬟房那邊新來了兩人,正在教規矩,這才過來的……”
他正理直氣壯說著,被求德抬眼一瞥,聲音又軟了回去。
“求大爺,我也沒彆的意思,但上回的節禮,你可是收了的。”
聽洪達這般說事,求德隻好停下筆:“確實有兩個,但那已經有人定了。”
“怎麼就有人定了,不講個先來後到?!”
洪達作勢猛地按了下桌麵,卻不敢真的發力。
“你要講先來後到也不是不行。”
求德回道。
“人是朝日院那邊要的,你自去上門講你的道理就是了。”
“朝日院?”
洪達聞言一愣,馬上反應過來。
“是咱家那位星君?”
這回,他的聲音卻是比剛開始還輕了三分。
求德點頭正要回話,聽到院裡傳來了腳步聲。
洪達轉頭看去,是個圓滾身形的少年大步邁了進來,邊走還邊往嘴裡塞著糕點。
“福哥兒,什麼事這麼早過來?”
求德主動問候道,人沒起身,態度卻親熱。
“求大爺,沒彆的事,就是來問問事情妥了沒有。”
進來的洪福朝求德拱了拱手,又朝麵生的洪達點了點頭,方才腆著肚子問道。
“東西已經裝車了,等會就讓阿傑帶人送去朝日院。”
求德立刻回道。
“至於兩個丫鬟也已經挑好,名叫桃紅和柳綠,都是老實妥帖的,做事也麻利!”
他笑著回道,瞥了不是滋味的洪達一眼。
後者接了眼色,隻好起身往邊上的椅子一挪,把坐熱了的圈椅讓了出來。
“啊,那就好!我那劉嬸最是心善,新來的丫頭要是心眼多,家裡憑白多些波折。”
洪福低聲朝洪達謝了一句,方才坐了。
“那是自然,這點事我要是都做不好,耽誤了二少爺修行,豈不是罪過大了?”
求德笑道,翻出杯子給洪福倒了杯茶。
邊上的洪達嘴角一撇,卻見求大管家也給自己補了一杯,麵色方才回暖。
“這幾日讓福哥兒為這些瑣事跑了好幾趟,真是辛苦了!”
共飲熱茶後,求德歎道。
“難怪族裡都說二少爺就與你最親。”
這話洪福愛聽。
“沒辦法,一世人兩兄弟,我不幫他誰幫他?”
小胖子自得道,快活地抖起腿來。
······
午後,洪府朝日院。
半舊的建築被打掃一新,幾位身著短褂、露著胳膊的漢子正吃力地將鐵製負重搬到指定的院角。
上個月底,洪勝在小規模族會上主動提出二弟的院落條件太差,需要更換。
無人不開眼的阻攔。
於是,僅不到一個旬日,洪範就喬遷新居。
相比老屋,朝日院同樣隻有一進,但麵積卻大了數倍。
除去二層儲物的小閣樓、院裡的六角亭,正經可用的房間足有六間。
此時,洪福翹著二郎腿,正坐在亭中。
“範哥兒,推宮丸、引血香、聚氣丹,按照三、二、一配比,一共是六個月的量,用我的名義買的。”
他指著桌上的木盒說道,又掏出一張銀票、兩個碎銀錠。
“錢還剩下十八兩。”
PS:洪勝的四句是瞎寫的。
李神機的四句改自曹植《言誌詩》:
慶雲未時興,
雲龍潛作魚;
神鸞失其儔,
還從燕雀居。
【須記今日拏雲誌,曾許人間第一流】一句,改自清代詩組《題三十計小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