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洪範拋下金銀,負手往兩人逼去。
“你們有意見?”
他和善問道。
蠻熊腦子渾,向來不是個會說話的。
但此時有滾滾沙流在脖子下比劃,他堵了一輩子的心竅突然就通了。
“咱們的錢都孝敬幾位爺爺,孫子沒有意見!”
蠻熊嚷著,聲音發顫。
“嗯?”
洪範的眉峰豎了起來。
“大俠,我二弟自小不會說話,請您擔待!”
這時候,還得是做大哥的草上飛站了出來。
“我們二人這次出逃隻帶了三百貫,車上那四百貫本就是幾位爺帶來的!”
“在場弟兄們都能作證!”
洪範滿意地點了點頭。
“你倒是個伶俐人。”
“等回了掌武院,到時若有問詢,該怎麼說話你知道吧?”
他凝視著草上飛的眼睛。
“知道,知道!若多嘴一句,便叫黑皮狗子整死我!”
後者忙不迭地表忠心。
“不用黑皮狗子。”
洪範嗬嗬笑道。
“這事但凡有個後續尋到我頭上,也不管是誰說錯話,我隻找伱。”
此話一出,草熊二人噤若寒蟬。
洪範回到車邊,分出四份百兩銀。
“武隊長?”
他朝三位隊友伸手示意。
眼見事情已經辦“妥”了,武如意終於妥協。
“那便按你說的來吧。”
她小聲道,又補了一句。
“以後不要喊我隊長,怪生分的;你比我小,跟小白一樣喚我如意姐就行。”
“好,那我就喚你如意。”
洪範頷首道,將價值百貫的金銀包好,塞了過去。
武如意聽他少吐個字,欲正色糾正。
恰在這時,她手上接過沉甸甸的銀兩,卻是說不出話,唯有聽之任之了。
······
三個時辰後,掌武院。
獬豸堂外。
四輛大車並列停著,車上所有行李依次列在地上,一覽無餘。
“十四棵木芯一點不少,太好了!”
一位身著錦袍的中年男子撫掌笑道。
“我聽說巡檢司那邊天蒙蒙亮才把案子轉到您這來,沒想到這才到了下午,貨就給找回來了!”
“簡大人真是費心了!”
他說著,對一旁的掌武院總司簡思源躬身一禮。
“哎,這都是分內事!”
簡思源捋著山羊須,擺手道。
“我也就是說句話、下個令,都是緹騎們辛苦。”
“可否能請來本次出勤的緹騎們一見,好讓我當麵感謝。”
錦袍男子說道。
“自無不可。”
簡思源示意邊上吏員,不一會兒,就把武紅綾等五人請來。
洪範步入中庭,見到了苦主。
此人體型健碩、抬頭紋深重,即便麵目含笑,也讓人不敢輕視。
“涼州緹騎第二隊,這位是武司業,後頭四人便是她麾下……”
簡思源依次介紹完自己人,又向眾人引薦。
“這位是何知新何二爺,是西京何家家君的二弟,也是‘何處尋行’的大掌櫃。”
幾人互相行禮。
西京何家,洪範此前沒聽說過。
但是何處尋行他倒是在城內見過,開在鹹尊橋頭最有人流量的位置,裝修極為闊綽豪華。
“多謝幾位援手。”
何知新笑著上前,讓邊上常隨取出五封紙包,依次對五人贈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