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誌異正文卷乙卷第九十五節河中偶遇第220章乙卷河中偶遇
陳淮生沒有回答胡德祿的這個問題。
現在也還說不上。
這等時候他才感覺到個人力量的單薄和無助,同樣一個實力不足門派的悲哀。
決定門派生存的不僅僅是要靠自身的努力表現,還要看支持你的靠山是否給力和願意為你力爭,或許今夜九蓮宗與萬象派那邊的博弈就會決定淩雲宗和重華派的生存。
再想想當年玄火門毫無征兆地被登雲派滅門,至少重華派還能掙紮一下,努力爭取一下,比起玄火門已經強太多了,但要想達到九蓮宗和萬象派這樣的狀態,那不知道還要經曆多少年的努力,五十年,八十年,或者兩個甲子?
有時候從另外一個角度來想,白石門雖然是敵人,但是人家的努力和追求也沒錯,就是要野心勃勃孜孜不倦地去爭取成為十大宗門,總勝過像重華派這樣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吧。
隨著天亮,驛道上的商旅行人日漸增多,陳淮生和胡德祿也悄然混入路上的行人中去了。
汴京城的驛道更像是一個巨大的輻輪向四麵八方延伸出去,向南就有好幾條,比如去陳留方向的,那是通往弋郡的主要通道,另一條是走赤倉,那是通往淮郡的主要驛道,再往西,沿著惠民河走,那是前往宛郡的主要通道。
陳淮生和胡德祿沒選擇走陳留,那裡應該是萬象派和白石門重點監控方向,甚至也沒走赤倉,他們同樣不會放過這一線,因為一旦進入淮郡之後,要轉道去弋郡,也要方便得多。
二人選擇了走惠民河一線,朝著宛郡方向奔行。
天色一亮,天上的靈禽就越發多起來了,幾乎是小半個時辰就能看到一頭胡雕或者白尾蒼鷂從頭頂上掠過,這些靈禽不但視野驚人,而且還能探知一定範圍內的靈力變化,哪怕是道種聚集多了,靈力外溢,它們都能覺察到。
所以陳淮生和胡德祿兩人都要隨時關注著天上的這些靈禽,一旦有靈禽俯衝下來進入一定距離之後,二人就不得不收斂靈力屏息收攝,避免引起這些靈禽的警覺。
夜裡一戰給陳淮生還是帶來了不少麻煩。
強行硬拚固然取得了巨大成果,但是帶來的傷勢卻也不是那麼輕易能恢複的,就像趙嗣天也一樣。
看著天上的白尾蒼鷂剛剛掠過,陳淮生抓緊時間躲在草垛後調息行功。
肺腑彌散性的溢血,肋骨斷裂三根,還有雙臂經絡也都受到了損傷,本來這都不算什麼,隻要有個三五日休養恢複就能痊愈,但現在卻沒有那麼多時間來供休整,隻能走激進道路,先治愈大半,至於說留下的一些後遺症,就隻能等日後來慢慢修補恢複了。
佐元丹和大道至聖散再入腹,熱力從丹海升起彌漫,靈力催動,先行疏導一些重要經脈阻滯,然後再在肺腑中一一滾蕩而過,將那些細密的傷口修複。
佐元丹和大道至聖散應該說功效都相當好,是重華派這個不注重這些輔佐行業門派中難得拿得出手的東西,但是藥力不差帶來的後果就是燥性強,會在經絡肺腑中留下一些後遺症,短時間內見不出,但是越積累越多,一旦到了某個時候就是水滿自溢,釀成大患。
一般說來就需要在適當時候加以調適和宣泄,將這種燥毒傾瀉出來或者中和。
這也是陳淮生要熊壯去野蜂溝為自己多采擷一些陰性靈草靈藥的原因。
長期在山門中修行,都得要靠佐元丹幫助,其他人要麼兼修其他功法來化解,要麼就得要修行一段時間就要緩一緩來調適消融,但陳淮生卻用陰性靈藥加上體內三靈驅動來抵消。
一頭鬼眼流隼悄無聲息地從後方飛來,連續在草垛旁飛掠兩次才被胡德祿發現。
“糟糕!”胡德祿立即意識到了情況的嚴重性。
這顯然是一支專門用來搜尋目標的靈禽,而且要比胡雕和白尾蒼鷂層次高得多。
胡雕和白尾蒼鷂這類普通靈禽,一般隻能用於高空窺測地麵人群活動,在野地,尤其是山林中人較少的環境下很有用,但是在平原河道周圍這些人類活動密集區域,要將修行者與尋常凡人區分開來,就需要高等級靈禽。
比如這頭鬼眼流隼,不但有極其敏銳的視覺,而且還有中低空的靈氣嗅覺,能迅速判斷出目標身份。
看見胡德祿惶急的神色,陳淮生剛調息恢複了一輪,就看見那已經展翅飛入高空的鬼眼流隼還在不斷鳴叫,顯然是在招呼同類。
來不及多想,躍身而起,陳淮生一邊觀察著已經飛入高空的流隼,卻看見遠處兩三隻流隼街裡而來,心中也是暗自叫苦。
白石門竟然有如此龐大的偵測靈禽,按照這個密度,起碼得有好幾十頭靈禽,才能完成對整個汴京城周圍驛道、水道的監控。
“趕緊走,這孽畜飛行速度很快,如果周圍有白石門的人,也許一盞茶功夫就要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