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鐵槊挑飛一人砸去,壓倒好幾人。王從訓、何楚玉、劉訓已一馬當先從側翼踏進敵陣。
媽的,一根純鐵馬槊,在小王手裡跟個玩具似的。若是聖人在此,定要說一句:真是小瞧了你小子,擱這藏拙呢?難怪服役十五年都沒死。
“何何何何!”城上守軍大躁,有蒲軍將校吩咐道:“擂鼓助威!”
“哈!!”三名劍士正要結陣圍剿王從訓,不意槊鋒流光般刺來,旋在血光飛濺中從一劍士左眼鑽進,從腦後出來。
“什麼長劍軍!土雞瓦狗!”小王哈哈大笑,不忘鼓舞士氣。
“好囂張的狗賊!”有廳子馬直破口大罵。方交戰,卻鐵槊橫空,橫掃而來。被掃到的紛紛舉槊抵擋,或伏趴馬背。然則但凡舉槊格擋的,都如排隊等著被勾魂的老頭一般,隻覺虎口一麻,槊杆就被生生打彈,人也被慣性甩落馬背。
“吾成德邯鄲王從訓是也!”
樓上軍民望到,直接鼓噪了起來:“哦吼吼吼!!!”
“且看這廝有何能耐!”廳子馬直使王晏球挺身而出,閃電七連刺。
王重師及長劍列校皇甫麟等人見狀,也呼天搶地衝擊上來,兩方將校便如火車般對撞在一起。
“鐺!!”
刺耳的金鐵碰撞聲乍起,巨大的反震倒卷及身,王晏球持握馬槊的雙臂被壓成直角。好在他經驗老到,接住槊擊的同時雙腿猛然發力使勁蹬死馬鐙,隨即單手托住馬槊,一抽腰間劍,朝對方手臂斬去,逼得對方不得不收槊,隨即一兜繩,脫離了這一手痛貫天靈。
“殺殺殺!”兩眼血紅的王從訓瞪目追戰,接著周圍的軍卒就隻見眼前朔鋒閃爍。王晏球、王從訓兩將你來我往,邊戰邊罵。
“肏你騷母的毛!”
“殺你全家——”王從訓厲聲喝。
瞬息之間伴隨著火花四射,又是一連串的鐵槊鏗鏘相擊。
“噗!”勢若雷霆的鐵槊撲麵而來,躲閃不及的幾名劍士儘數被蕩得飛墜!王從訓“啊啊啊”的幾連刺,一名落雁郎拚命揮刀格擋,速度卻不如對方快,被捅穿胸腔,頓時狂噴鮮血,被王賊高高舉過頭頂,挑起,然後,又砸向人群密集處。
躺在地上,去看膛子,就見大股紅泉正從他甲胄裂縫處汩汩呲出。
“快,快回汴州請王鐵槍!”有落雁鋒大怒。這狗賊,隻有左羽林大將軍王彥章能對付。王晏球隻是說輸不了,但要想製服王賊,做夢!
而戰場也亂了,全亂了。彼此精心布置的陣列,交戰不到片刻,全成了狗屁。若放一個無人機升空錄像,便發現完全是——鋒對鋒,將校纏將校。騎對騎,步槊對步槊,叢槍互捅。刀劍士短兵相接,弓弩手盾手抱團取暖之餘怒不可遏。既要混戰,讓俺帶什麼弓、盾!
這邊,李存孝帶著七百親軍在混亂中橫衝直撞。
僅僅一炷香,兩方揀選出來的最精悍的鋒,就陣亡數百人。
“王重師閃開,我來擒斬此獠!”這時,在王晏球身後忽然傳來一聲炸喝!
汴軍看到來人,大喜過往:“霸王!”
李存孝麵目染血,廝殺方酣,沒注意。但他麾下的沙陀人卻齊齊回首,聲音帶著忌憚:“張歸霸!”
後世,這是沙陀人的陰影。克用被其殺得大敗,嗣昭被其陣斬兩萬。兗鄆四萬武夫構成的陣列被其帶著數百騎鑿爛。征討秦宗權,單騎擒蕭顥,兩軍對陣之際一箭射殺蔡軍大將張至。濮州之戰先登單俘守將邵儒。討幽州大敗劉仁恭;四方鄰藩幾乎都在他手上吃過血虧。
“轟。”一陣悶響,兩三個蒲鋒慘叫著飛出,手裡的刀竟斷成兩截。
“吼吼吼。”汴軍大躁,像打了雞血一般:“奪命龍!奪命龍!殺生菩薩!!”
存孝兄循聲看去,隻見一座小山般雄壯的赤裸著上半身,胸膛上紋滿一尊可怖的鬼臉菩薩的男人擠滿馬背,如入無人之境殺了進來。看到他的蒲軍、天策軍、沙陀人紛紛退卻。甚至包括那些劍士、廳子馬直,眼裡也是濃重的顧畏。
人打人,還好。但讓你去對付一個兩米多高、三百多斤的加強版晚唐泰森……你提得動刀嗎。
從眾人的語調和目光可以看出,張歸霸已經隱隱有讓梁內外諸軍及敵國外患聞風喪膽的“威名”了!
好好好,李存孝對張歸霸,霸王對霸王,那就看誰的含金量更高吧!
“吾事豈有不竟之理?”樓車上,眺望戰場的朱溫哈哈大笑,讓人牽來愛馬颯露紫,翻身騎上,道:“來呀,將朕的白色大纛樹起來,靠近戰場些,朕要親眼看正臣陣殺李存孝這沙陀豎子!”
朱聖最近不敢立纛,怕被再射斷一次。上次在首陽山被李逆親手奪旗,簡直恥辱…
“來呀,把朕的大纛也立起來!”寂寞斷橋邊,聖
人牽著馬,觀察了一會戰場,拍拍肩頭積雪,揮手道。
說罷翻身上馬,噠噠馳去。
黃馬在風雪中模模糊糊,數百騎士扛著纛緊緊追隨。
再後麵,過橋完畢的萬餘蕃漢苗蠻也徐徐前進。不是要和汴賊決鬥,根本鬥不過,硬拚什麼?愛人心切的聖人考慮到小王、存孝兄大敗的可能性,出師鼓舞一下士氣而已。畢竟朱溫都在現場,你不來,大夥怎麼想?覺得你怕了朱溫。很影響軍心的。好不容易在首陽山建立起來的硬漢形象,不能被破壞。
“李逆來了!”遠處,有汴軍驚聲道。
“啪。”朱溫狠狠一拍欄杆,他也看到了;豎子居然如此猖狂。也就是大軍在準備攻城,流程一啟動,一時半會不好調來大量兵馬,不然便將李逆趕回河對岸去。也罷,既然這廝想看,那就睜大眼睛看清楚,王從訓是怎麼敗的。本站域名已經更換為()?。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