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曾有一番豪言壯語。行俠仗義,鋤強扶弱,路見不平一聲吼。他也曾有一幅展望。大庇所遇寒士得歡顏,保一方小康。但沒過幾年就……本站域名已經更換為()?。請牢記。
“賀蘭山下果園成,塞北江南舊有名。北地郡得天獨厚,其實還行。”公孫寔解說道:“隔壁新秦、慶陽二郡,天時一差,漢人、雜胡無不賣兒賣女,熬野馬皮,扒鹽泥,景福以前還動輒被武夫打草穀,或強市其畜馬,逮走充軍,慘得很。”
“還有使石器、木鎬的,這也叫還行?”成汭嗤笑一聲,馬鞭指著自己:“我輩難道是茹毛飲血、刀耕火種的蠻子?還是活回了商周?這不賣兒賣女就有鬼了。在其位謀其政,彆人才會服你,這是我當逃犯的時候就明白的道理。韓遵這廝篡位數年,就是這麼治朔方的?”
鐵器都拿去供軍了,民間自然缺乏。
幽州軍能把治下百姓折磨得用泥土鑄錢。
用石器,那都是小兒科了。
“還有,涼、靈、夏、晉緣邊地域一向不缺牲畜,僅朔方一隅,駱駝、牛、羊、馬各種存量不下五十萬匹。怎麼還有這麼多人自轡耕田?”成汭又開了個眼界。
公孫寔默然無語。
自耕者的宅地麵積不夠。
理所附近的牧場、草場麵積有限,軍府要養戰馬,開訓練場,育馬,大地主再占一部分,就不剩多少了。離得遠的地方倒有空場,但如果放牛一來一往需要一天、大半天,得不償失。
就養不起畜力。
不如租,不如借。
後世八十、九十年代,農村也多得是自己套著繩子耕地的老頭、孕婦,幾家人劃分時段共同供養一頭畜力也是普遍現象。
“這些庸耕者,都為誰庸耕?”成汭又問道。
“主要是衙兵、衙將,產出不給軍府上稅,以反哺鎮內財政,亦不給聖人上供。”
成汭傻眼了:“聖人不是收複了朔方嗎,我都能來做太守,他為何視而不見?”
這…
三萬多朔方軍,聖人隻吸收了一小撮願意入朝的。剩下的,有造反可能的,聖人暫時也不想招惹。不光朔方,除了被暴力滅亡的岐、邠、同、華,前涇原、夏綏、天德軍、涼州、邠寧、鄜延也是這個情況。要對他們搞什麼還田、上稅,先做好關中大亂、五穀匪的準備吧。
成汭的臉垮了下來。
“一部分是自耕者自雇的。一部分是僧道。軍府隻得加重盤剝,於是更多莊客、佃戶產生,依附武夫。”
“何來僧道?”
“呃…”公孫寔語塞。
因為信佛、修仙的人多。
——光啟中,傳授盛光降諸吉祥道場,法師歸我府,遵乃於鞠場結壇感應。
——相公廣造佛事,虔具道場。
——兵燹熾興,所以嚴敬佛。
這僅僅是韓遵在的時候。
“這幫該死的禿驢、狗道士。”成汭微微喟歎:“靈夏之人也是能忍,換我,早反了。”
這麼一個肥沃河原、渠川發達、湖沼濕地遍布的塞上江南如此萎靡,不得物儘其用,實在可惜。
俺要是為此在這得罪了那幫鳥人,聖人可得為俺撐腰呐!
“主公,多事之秋,平叛方酣,不宜作為。”公孫寔看他表情變化,勸說道。
“得了吧!什麼狗屁武夫,老子又不是沒屠過!我能孤身招募亡命奪秭歸,逐蔡賊,把十七戶的江陵府變成百廢俱興的樂土,在北地也做得到。此刻起,戒酒,戒…色!”成汭咬牙道。
“遣使,報與聖人!”
“一,授我兵權,團練使即可,準我自行募兵萬人,由朝廷提供軍需。光靠莪這一千多親兵,隻能保我不死,當個傀儡。”
“州縣官不夠,吏太多。需派官,至少五百。”
“可將州衙的司法參軍剝離,單設司法使,總管州縣法務。”
“……”
“徐道士?再問問鬼,聖人會不會答應我?不答應我就懶得上奏了。還有,某年某月會有賊胚作亂?也問問。一個荊州、一個郡就這麼惱火,也不知聖人怎麼過來的,他活得苦啊。”本站域名已經更換為()?。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