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頭久了,凡是遷入桑柴縣又不好落戶的,便塞進疏河村;
若是周地主圈的地皮夠大,很可能村長會把咱家遷到更遠的地方,到時候咱們屬於哪個村就不好說了,我這名頭……”
憑“半頭鬼”的名頭,怕是哪個村也不想接收吧?
一時間,大家陷入沉默。
“阿胤、阿酉,明日你倆誰帶我去趟縣城,我要去買書!”李蔚玨突然說道。
還就不信了,他好歹是主修法學的大二學生,背一背大勵朝的法律條款,找一找漏洞,總能找出利於自己的部分吧?
回頭讓鮑魁直接去縣衙告一告,那不一告一個準兒?
這個思路一打開,李蔚玨瞬間都有了未來發展方向——在科舉之前,他可以當訟師賺錢養活自己嘛!
花彆人的錢算怎麼回事!
何理推開房門:“那樹……放哪兒啊?又長大不少,屋裡肯定是放不下了,要不,我給你們修剪修剪?”
駱毅跑出門一看,天!
原先還能拖進借住那戶人家柴房的小桑樹,這一路長大不少,在戶外看不太出來,可有草屋作比較,這也長大太多了吧?
要是立起來,得有屋頂高了。
何理的鼻頭抖個不停,那是它嗅聞的動作,口水也快要滴下來——桑葚熟透了,紫黑發亮,個頭竟有大拇指頭那麼大!
“有了!”駱毅返身回屋就喊:“咱不是有錢嘛!咱明兒就去縣衙買座山!”
何理正在整理帶回來的東西,其實就是整理這棵桑樹,裝銀錠的麻袋,被它當做梯子。
黃酉:“聽小妹的。”
胡澤胤:“爺爺你看呢?不行就按小妹說的辦。”
鮑魁:“買什麼山?”
何理:“這樹放哪兒啊?”
李蔚玨:“!!!”
這就叫上小妹和爺爺了?這些人都什麼腦回路?說著房子的事兒呢,又轉到小樹,又要買山?當買糖葫蘆呢還買山?
“彆說,這辦法能行!”鮑魁反應一陣就反應過來了:“有些家大業大的富人,會挑風水好的山頭買下來遷祖墳,像咱們這樣沒名沒物產的山頭,買下來應該花不了多少錢。”
李蔚玨:“花不了多少是多少?”
“小點兒的山頭,也就四五百兩就能打住,大些的嘛……”鮑魁說著抬起床板,又搬開支撐床板的幾塊泥坯磚,說道:“這底下還有四千兩銀票,錢怎麼都是夠的!”
“啥?”李蔚玨眼睛瞪得比嘴大:“你說啥?還有錢?”
鮑魁操起胡澤胤買回的贈品木鏟開始挖牆腳的地麵:“這底下,我埋了一個壇子,裡麵還有四千兩銀票。”
駱毅想說彆挖了,可又想還是挖出來看看吧,萬一蟲吃鼠咬、或是受潮腐爛呢,就沒阻攔。
木鏟子不咋好用,沒幾下就斷了,黃酉看著累,直接變回黃鼠狼,對著牆角一頓刨,很快一個醬菜壇子就被刨出來。
壇子上有陶碗扣著,把碗拿開,裡麵是幾層厚厚的油紙封住壇子口,打開,鮑魁從裡麵掏出一個油布卷,再裡麵是個信封,信封裡是四張麵值千兩的銀票。
密封很好,保管得很妥帖。
“師父說,得留著過河錢,”鮑魁笑著說道:“我把過河的錢揣身上了,這是準備買房的錢;
我琢磨著,等老了,乾不動了,就拿這錢買塊好地,蓋個房子,陪著阿胤和阿酉,等我死了,那房子就給他們當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