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醒來,李蔚玨大大伸了個懶腰,再長長籲出一口氣:“呼!”
打了一夜地鋪,非但不腰酸腿痛頭昏腦漲,竟然還感覺睡眠質量前所未有的好,而且不用雞叫,自己就醒了。
“黎明即起,灑掃庭除!”李蔚玨說道,毫不克製音量,應該說,還故意擴大音量,生怕睡在他床上的駱毅聽不見。
駱毅翻個身,沒被吵醒。
昨晚一回來,他就把駱毅抓進自己房間睡了,實在是不想看駱毅與那兩個動物“眉來眼去”。
成何體統嘛!
若是那兩個動物變回原形,駱毅這個七歲的小女孩對兩隻動物摸摸、抱抱,李蔚玨或許還能忍一忍,可也難保不會擔心小丫頭被動物咬到。
何況那倆動物偏偏維持人形態,眼神還那麼寵溺……李蔚玨狠狠打了個哆嗦,不由自主想到那些禽獸侵害女童的案件。
動物,誰知道野性能不能控製得好?半夜餓了,把小丫頭吃了咋辦?就算他們變成人形了,那誰知道他們會不會有人的劣性?欺負小丫頭咋辦?
孩子還是小啊,一點也不懂得保護自己。
不管怎麼說,小丫頭與自己是一個棺匣子爬出來的,好歹都是人;鮑魁那老頭兒人稱“半頭鬼”,自己也活得不人不鬼的,還一輩子單身,誰知道會不會變態。
這一“家”子裡,隻有小丫頭與自己是同類,雖然不是同一世界的。
所以李蔚玨昨晚很堅定地把駱毅拽到自己屋中,讓她睡床,自己打地鋪,好歹,全家最讓他放心的還得是自己。
“起來起來,”李蔚玨邊推開窗子邊喊道:“做飯了做飯了!我還得上學呢!”
夏天天亮得早,雖未日出,但天光已經很亮,李蔚玨隻覺得神清氣爽,精神得很。
駱毅撓了撓脖子,又翻了次身,有些醒了,但不想動彈。
昨晚回家時又感到頭皮癢、身上癢,想燒水洗一洗,看看會不會像上次那樣,洗完一瞧,自己變得更白淨漂亮。
可剛回家就被李蔚玨拉進他的屋子,說明日要早起,讓駱毅幫忙叫早,也讓大家都各自休息,澡就沒洗成。
癢得她後半夜才算真正睡踏實,現在正是睡得最香甜的時候,死孩子竟然來吵!
“起啦,做飯!”李蔚玨這次敲床板了,就在駱毅枕頭邊敲,震得駱毅腦袋跟著一顫一顫的。
“王八蛋!”駱毅終於坐起來:“我又不上學,著什麼急!”
“我急啊,我得上學!”李蔚玨叫道。
“關我屁事!”駱毅重新躺回去,把被子往頭上一蒙,聲音悶悶地傳出來:“你那學又不是給我上的!”
自私自利的家夥,天天給他們做飯,竟讓那死孩子以為是理所當然了?
這麼一折騰,再把被子蒙住,駱毅的汗一下子就出來了,刺激得身上更發癢,同時想上廁所的感覺也傳遞到大腦。
這就更氣了。
院裡有茅廁,但駱毅給每個人的房間都放了便桶,免得起夜時還得摸黑往院子裡跑,也免得誰拉肚子時來不及如廁。
可現在,她必須起來,因為這是李蔚玨的房間,她不能當著李蔚玨的麵上廁所吧?
沒好氣地又掀開被子坐起來,平生第一次有了起床氣:“王八蛋!”
“開飯啦!”有女子聲音傳過來,還敲了敲李蔚玨的房門。
駱毅和李蔚玨麵麵相覷,家裡除了自己,竟然還有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