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酉這一眼,看得李蔚玨更鬱悶,明明沒有帶出任何情緒,可李蔚玨就是看出黃酉對他能力表示質疑。
李蔚玨無奈,隻好說道:“阿酉哥,你信不信他們這麼大陣仗來鬨,村長是知道的?
就算一開始不知道,這會兒這麼大動靜也不可能不知道吧?
既然村裡出事、村長都不露麵,那他這個村長我看也乾到頭了,阿酉哥你直接報官,不用給村裡留麵子!
你也不用擔心他們敢動咱家東西,動才好呢,最好也敢動我,就算不動,我也會坐地上撒潑,說他們欺負咱家!
等你帶回來差爺,正好把咱們都帶去衙門,讓官老爺瞧瞧全村人都欺負咱,還聯係外村人到村內作亂!
倒時候讓官老爺做主幫咱要賠償,多要點,給少了都不行!”
一石激起千層浪,村民們在麵麵相覷一下之後立馬嚷嚷起來:
“你這孩子怎麼說話呢?”
“我們哪裡欺負你了?”
“人兒不大嘴不小,衙門口朝哪兒開你知道麼?”
“我們就是來瞧瞧怎麼回事,怎麼就說我們欺負你家了?”
“跟村裡有啥關係?又不是我們招來的外村人!”
“明明是你家惹到外村人了!”
“對啊,你家不招人待見,連外村人都看不下去了!”
“對……啊!噓!”
李蔚玨正被吵得耳朵疼,突然大家聲音一靜,都看向李蔚玨後方。
是鮑魁走出屋,不聲不響站到了李蔚玨後麵。
鮑魁看村人都閉嘴了,才開口:“阿酉,報官去吧,就說我‘半頭鬼’被人欺負了。”
這……全體靜默。
要是村裡任何一個人想跑去衙門喊冤,估計連門都進不去。
可“半頭鬼”若是報上名號,說自己被欺負了,怕是出於好奇衙門都得派人來吧?
李蔚玨隻是年歲太小,村人才敢頂嘴,但他想的是一點兒沒錯——村長的確知道代家人鬨事。
畢竟是村長,又是住在村中最好的位置,誰家有親戚進村,他怎能不知?
隻是沒想到代家很快就吵嚷起來了,不過既然沒人找他做主,他自然樂得清閒,裝作不知。
可很快就有人來報告他情況,說那些人去鮑魁家鬨事了,村長便更不管了。
憑啥管?他也巴不得看鮑魁家的熱鬨呢!
不說彆的,他們家得鮑魁“孝敬”了三十年,對,他就是認為鮑魁給他交錢是“孝敬”,是村裡允許他落戶的代價。
村裡誰說了算?村長!當年是他爹,現在是他!
今年倒好,“孝敬銀子”沒了!不止今年,看樣子從今往後都不會再有。
知不知道他大兒子為啥十八歲都沒結婚?真說不上媳婦嗎?不是,那是因為在挑人家呢,巴結他家、想把閨女嫁到他家的人多著去了!
村長的兒子,還是在縣裡上學的讀書人,還是能出得起大價錢彩禮的人家,當官的咱不敢高攀,總能娶個地主家、商戶家的閨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