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魁家的院子裡忙忙碌碌、熱熱鬨鬨,真是一派祥和景象——如果沒有人打擾的話。
“半頭……鮑、鮑大哥,求你幫忙救救我家抓鉤!”抓鉤他爹呼號著奔來,腳步踉蹌、聲音顫抖、倉皇。
院門關著,但沒插門栓,抓鉤他爹直接就撲進來:“快!快!救救我家抓鉤!”
抓鉤他爹一進院就愣怔了下,案台上一張張野獸毛皮實在醒目,卻沒有止住腳步,徑直衝向屋門口的鮑魁:“我家抓鉤快被人打死了,救命哪!”
胡澤胤從案台邊一閃身就躥至鮑魁身前,隔開抓鉤他爹,不讓他碰到鮑魁:“有事說事!”
院裡其他人都沒動。
對付村人,胡澤胤或黃酉,一個人就夠。
“我家抓鉤、抓鉤快死了,求你們救命!”抓鉤他爹邊哭邊呼哧帶喘:“他讓人打了!”
鮑魁站起身,輕拍了拍胡澤胤胳膊,示意他不用那麼緊張,可以不用擋在自己身前,問抓鉤他爹:“孩子在哪兒?什麼人打他?”
誰知,抓鉤他爹倒是一下子哽住,眨巴著眼不敢回答。
“說話!”胡澤胤冷眼盯著他。
“在……在……”抓鉤他爹囁嚅著。
有烏鴉落到槐樹上,呱啦呱啦不停地叫,胡澤胤抬起眼皮看過去,很快收回眼神,看向抓鉤他爹的目光更冷了。
“在西山。”抓鉤他爹終於囁嚅著說出來。
“你們上我家山上乾啥?”駱毅直接跳腳:“誰讓你們去的?那是我家的地盤!”
她算是煩透村裡人了。
說實話,就秋收那陣兒,家家都在地裡乾活,駱毅也在地裡采摘最後那些長不大的果實,村裡孩子可沒少欺負她。
即便有黃酉和胡澤胤跟著,村裡孩子不敢近前,但遠遠的跳腳罵她卻是每天的“必修課”。
而且罵的可難聽了,“野種”都算是程度最輕的罵詞。
都是些不懂事的小孩子,駱毅忍氣沒有計較,沒讓小黑率領“鼠兵”禍害他們的糧食,已經算是憐憫他們生活不易了。
如今竟然還跑到屬於自家的山頭,管你是不是要死,駱毅都不可憐他們。
“冬、冬天不好過,看你家總有肉吃,俺家抓鉤也想給家裡弄點野味兒,家裡、家裡小半年沒吃過葷腥了……”抓鉤他爹說得可憐巴巴。
胡澤胤直接連扶帶推,把鮑魁推進屋去:“爺爺不用管,他們活該!”瞥向抓鉤他爹的眼神殺氣十足。
老槐樹上的烏鴉又喊了兩聲,聽起來像是驚歎的“哇!”,又像是冷諷的“哈!”
胡澤胤眼光掃向烏鴉,下巴幾不可見的晃了一下,烏鴉叫著飛走了,好像叫的是“噢!”
駱毅的視線在胡澤胤和烏鴉之間掃來掃去,最後定在胡澤胤臉上。
她有些懷疑,是不是胡澤胤的“鳥語”水平提高、與烏鴉交流出什麼內容來了?
“鮑大哥,你不能見死不救啊!”眼看鮑魁被推回屋,衣角都見不到了,抓鉤他爹急得大喊:“咱好歹是一個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