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鮑魁推回屋裡,胡澤胤喊了聲:“小妹,把竹條拿進屋來!”
駱毅趕緊抱著竹條和鐮刀送進去,就聽胡澤胤在小聲叮囑鮑魁:“您不要管這件事,就待在屋裡乾活。”
鮑魁這時也反應過來:“阿胤,是不是你知道什麼?如果不是十惡不赦的事兒,那好歹是條人命,能幫就幫一下;
哪怕把人救回來,有什麼不對咱們再收拾他也好?”
自十二歲起,全村二百多條性命一夜失去,到後來無數牲畜在他手下肢解,再到斬下九十九顆半人頭,鮑魁對生命幾乎麻木。
即便他想消冤解煞,也是為平複內心的恐懼,而不是對生命的珍惜。
但如今,他有了家、有了幾個讓他心生溫暖的孩子陪伴,他麻木冰冷堅硬似鐵的心急速軟化,不希望聽到不好的事。
“爺爺,我這就上山去看看,你放心。”胡澤胤餘光掃到駱毅進來,說道。
表情淡淡的,鮑魁和駱毅都感覺他在敷衍。
“大哥,彆人咋樣無所謂,你不要做對你自己不利的事。”駱毅說。
駱毅總覺得像鮑魁那樣喊他們阿胤、阿酉比較親切,但事實上喊大哥、二哥的時候,胡澤胤和黃酉似乎更高興。
“小妹放心。”胡澤胤對駱毅微笑了下。
天哪!
駱毅捂著心臟處:“阿胤,不要笑!”
你們狐族又不與外族通婚,笑得那麼令人銷魂作甚?駱毅十八歲的小靈魂都快被勾到了。
胡澤胤臨走的時候交待黃酉:“看住他!”說的是抓鉤他爹。
黃酉直接找根繩子,像捆野豬那樣把抓鉤他爹捆了個結結實實,還抓過灶台上的抹布,團巴團巴給塞他嘴裡,免得他叫喚。
駱毅就覺得事情絕不簡單。
鮑魁對胡澤胤的安排沒有反對,但他站在窗口,望著胡澤胤跑遠的背影,眼神充滿擔憂。
李蔚玨搖了搖頭,蹲在抓鉤他爹麵前歎道:“唉,讓你說話的時候不說,現在後悔不?”
抓鉤他爹拚命點頭,李蔚玨卻說了句“晚了”,轉身回屋了!
駱毅也想跟去西山,但胡澤胤跑遠了,她知道,胡澤胤會在大家視線外的地方變身上山,那樣速度更快,她追不上。
駱毅心裡擔憂,如果真有什麼事情,胡澤胤現在那說不上更年期還是青春期的暴脾氣,怕是要闖禍。
白彙看了眼駱毅,轉頭對鮑魁說道:“我也去看看。”
鮑魁點頭:“好,你自己小心些,也提醒阿胤彆受傷。”
駱毅就樂了——看,這才是家人!
白彙卸下馬車騎在“羊肉片”身上,手裡也不知拿了個什麼東西碰了“羊肉片”屁股一下,“羊肉片”就四蹄狂奔,既快又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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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山山陰樹林裡,一群烏鴉、喜鵲還有雀鷹嘎嘎叫著在圍攻四個人類。
而樹上,一隻烏鴉、一隻喜鵲和一隻雀鷹呈三足鼎立之勢站在樹梢,偶爾向著正在戰鬥的同類鳴叫一聲。
這三位,是那鳥群的首領。
胡澤胤變回狐狸形態奔來時,聽到樹上的喜鵲在發令:“分散些,四個人呢,彆可著一個人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