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毅:“這不挺好的嘛!怪不得去年底你交家裡那麼多錢呢。”
李蔚玨心說:我是交給你的好不好!我交家裡有啥用?他們又不會花錢!
李蔚玨:“但是今年書院一開學,先生和黃縣丞都跟我說,不但《三字經》的訂單銳減,連後出的《蒙求》和《孝經》也賣不動了。”
駱毅:“為啥?”
李蔚玨:“因為各地都出現仿本了。”
“什麼?”駱毅驚叫:“不是有版權保護令嗎?”
李蔚玨:“這就是無奈的地方了,版權保護令是有,但兩年多的時間,《三字經》的內容該知道的都知道了;
他們配上差不多的插圖,用劣質一些的紙張印刷,成本降低,卻能牟取暴利,關鍵是,沒法與他們打官司;
你想想,咱們去一次冀兗府,就算是阿胤他們狂奔,也得一個多月;
我們若跑去打官司,彆的不說,路上的時間都夠他們賣書賺得盆滿缽滿;
更何況,先生那麼大歲數了,也不可能挨個跑到各州府去打官司吧?
還有,先生名頭太小,與那些大儒無法相提並論,若他們不承認此書是先生所創,說他剽竊,不但損先生聲譽,還有可能治先生的罪。”
“那……那……”駱毅“那”了半天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可不是現代,交通便利,人人平等,說打官司就能打;這裡可是落後得很,車馬慢不說,打官司還得看背景,沒有背景注定打不贏官司。
“那也不能讓他們斷了咱家財路啊!”駱毅說道:“再說先生出書,知縣大人不是知道的嗎?怎麼就是剽竊了?”
李蔚玨:“所以,我想跟你商量的就是這件事,我想打這場官司,幫先生打,也是幫咱家打,先生要名,我們要利。”
駱毅這下明白為何李蔚玨表情那麼嚴肅了,可李蔚玨才十三歲,誰能聽他說話?
李蔚玨說道:“知縣大人在任四年多,已經超期任職,我聽說他不夠內升入京的資格,所以不想隨便就升到某個小州府做通判;
換位思考,若是我,也不想,畢竟二把手哪有一把手自在?
所以我想他應該需要一個進京的機會,比如做出某種貢獻……”
“你是說,維護《版權保護令》的貢獻?”駱毅問道。
李蔚玨點頭,笑了,他又不覺得小丫頭思路跑偏,而是覺得小丫頭就是聰明,一點就通。
“是的,”李蔚玨說道:“這兩年我沒少與知縣大人聊天,套得不少消息;
據我所知,皇帝歲數不小了,但是一輩子沒什麼建樹,如今到老了,估計也犯愁殯天後諡號怎麼定,生平怎麼些寫……”
我天!駱毅眼睛瞪得溜圓——李蔚玨說話可真是離了大譜了!
他一個讀書人,不該對朝廷、對皇帝心存敬畏的嗎?怎麼張嘴就胡咧咧?
駱毅:“你這麼說話合適嗎?那是皇上!天子!是你能隨便評論的?幸好現在隻有你我,不然,哼哼,咱一家子人都得被殺頭!”
李蔚玨伸手就揉在駱毅腦袋上,把花頭巾差點揉掉:“這不就咱倆人說話嘛,誰出賣我、你也不會出賣我不是?”
“你憑啥這麼自信?”駱毅反問。
“憑銀票啊!”李蔚玨說道:“你看,我給你交了多少銀票?一張張糊在你嘴上,總能糊得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