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毅的手開始發抖,抖得快拿不住那亂糟糟一坨繩子,仿佛那不是繩子,而是滾燙的鐵條。
連眼球都跟著顫動,越發看不清手中的東西,駱毅不禁更加睜大眼睛,可越睜大,好像越不能調整好焦距。
安全繩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出現在胡澤胤帶回的、神仙給的獎品裡?
李蔚玨一把接過安全繩,他的眼珠子也快要瞪出眼眶:“這繩子哪兒來的?”
這可是他們現代才有的纖維繩,隻是……李蔚玨看了看斷口處,隻是這繩子不咋地,粗是粗,裡麵卻沒有鋼絲內芯。
手中的安全繩比相同粗細的麻繩輕,可拿著一坨也很有分量,李蔚玨接過來,是因為看到駱毅手抖,似乎承擔不住這等分量。
胡澤胤說道:“在碧霞元君的園子裡拿的,當時,碧霞元君說可以賞我兩件東西作為獎賞;
像上次一樣,讓我隨便拿兩樣回去,我正挑著,她們吵起來了。”
李蔚玨:“誰吵?仙人吵架?”
胡澤胤:“也不算是吵,就是陰陽怪氣說話,觀音菩薩、多羅菩薩與碧霞元君,你一句我一句的,夾槍帶棒;
尤其是觀音大士說我們東土人多地方大,所以才有罪惡,我聽不懂,問她‘教不嚴,師之惰’,佛門弟子不學好,不應該是她們這些菩薩沒教導好嗎?
然後她們幾個就魔怔了,問我說的《三字經》是佛經還是道經,說她們怎麼沒聽過,是哪位先覺著書立說的;
我告訴他們《三字經》是你從先生那裡學的,儒家的,她們就讓我背出來讓她們聽……”
這下,駱毅和李蔚玨全都忘記現代的安全繩了,異口同聲問:“阿胤,你會背《三字經》?”
胡澤胤莫名其妙:“會呀。”
駱毅和李蔚玨再次異口同聲:“你怎麼會?我們沒教你啊?”
胡澤胤更莫名其妙了:“很難嗎?那玩意兒不是看兩遍就記住了?
不就前部分講教化有多重要,中間講古今史,後部分講學習有多重要?
不過啊,我覺得《三字經》裡涉及算術的部分太少,就一句‘一而十、十而百、百而千、千而萬‘,那一斤是十六兩*的事兒咋不講講?”
駱毅覺得有道理,也問李蔚玨:“是啊,咋不講講?”
“一而十、十而百、百而千、千而萬”講的是算術采用十進製,可一斤等於十六兩,好像是十六進製,那一兩等於十錢,又變回十進製了,這事兒咋不體現在《三字經》裡?
李蔚玨語塞:“……我哪知道……”
抄襲之人咋會考慮那麼多?再說了,這事兒連老祖宗們都沒去想,你們想法咋那麼多呢?
鮑魁總算開句口:“後來呢?”
他還等著聽下文呢。
胡澤胤:“後來就是我把《三字經》背出來,她們幾個逐字逐句分析去了,我就繼續挑賞賜;
我也不知道挑什麼好,反正她說賞我兩件,我就乾脆把桌上東西全給摟進包袱算一件;
當時我又餓了,看仙童正在采蓮蓬,就從他籃子裡挑了個大的掰巴掰巴把蓮子吃了,算是第二件;
一邊吃著一邊我就回來了,她們還在那兒琢磨《三字經》呢。”
胡澤胤攤開手心,裡麵剩了最後一顆蓮子。
駱毅拿起蓮子瞧,這蓮子竟有棗子那麼大,不禁問道:“有啥說法嗎?神仙的蓮子,多少年開花多少年結果?吃了能升天不?”
胡澤胤:“小妹想多了……碧霞元君那地方隻是在泰山上選處位置設下陣法籠罩起來,外人看不見而已;
除了她私人的東西,裡麵依舊是凡間的天地;
這蓮子也和街上賣的蓮子沒啥區彆,就是成熟得早些,長得大些,你要不要嘗嘗?”
駱毅:“哦,那算了,回頭我把它種上吧。”
胡澤胤便一副“我就知道,小妹最喜歡種東西”的樣子。
李蔚玨的視線重新回到那安全繩上,繩子亂糟糟一坨,拿在手中的隻是一部分,還有一部分在包袱裡。
李蔚玨把繩頭抓住然後繞在胳膊肘上一圈圈纏,竟纏出好大一捆,能有三十多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