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縣丞麵露程式化微笑,就差說“請開始你的表演”。
“是這樣,黃伯伯,我小妹在府城開了個鋪子,杠鋪,就是承辦喪儀事務的鋪子;
有關喪、殮、殯、葬過程中涉及到的所有事務,小妹都將承攬下來,這樣就需要很多人手;
比如看風水選陰宅、選壽材;
比如臨終前進食、更衣等、咽氣後剃頭、刮臉、換擦洗身、穿壽衣等,都會有專門人員照應;
再比如哭靈、送殯、做道場等等,都需要人手聯絡、施行,還要根據逝者鄉籍風俗、宗教信仰等設置不同喪葬儀式;
換句話說,現在辦一次白事可能要找三四處地方,分彆承辦部分項目;
但以後隻需找我小妹一家鋪子,就可以完全安排好,不僅不讓主家留遺憾,還能贏得好名聲;
您想,這需要多少人手?”
黃縣丞算了算,還真是。
辦一次白事,就算是豪門大宅,也得動用全府上下所有人手,還生怕因辦事有遺漏而落下不孝的名頭,可謂是花大錢、出大力,最後總是不儘如人意。
黃縣丞問道:“這些事情你們全都包辦,確實需要很多人手,可白事也不是天天有,你們如何養活這麼些人?”
關於“杠鋪”,駱毅隻說是突發的賺錢思路,沒敢詳細說具體的經營辦法,但她啟發李蔚玨去說,沒想到李蔚玨果然想得很周全。
她若知道李蔚玨與她一樣是穿來的,怕就不那麼暗讚李蔚玨腦袋靈光了。
李蔚玨此時對黃縣丞說的,就是他對駱毅說的那套:“人力、鼓樂、壽材、彭彩、家夥、紙活、僧道各門,都可以借由我小妹的店鋪賺錢;
我小妹乾的應該說是接活兒的部分,具體乾活兒的行當,都可以到我小妹那裡掛單;
而且,隻要是府城及府城周邊的地區,我小妹會進行周全、協調,就算白事不可能天天有,但是這些人手卻是可以隔三差五就能接到活兒;
如此,相關各行的散戶都能得到更多的賺錢機會。”
黃縣丞一擊掌:“掛單?這招好啊,光是哭喪就得多少人?若是正好有兩家在同一天辦白事,隻一夥兒人哭喪,還不夠分呢;
你小妹這個鋪子行,能提供出不少賺錢的機會!”
李蔚玨見火候到了,開始打壓黃縣丞的興奮勁兒:“小妹的鋪子開在府城,我對小妹說招人工就在府城招比較好,就近、省事兒;
但小妹非說致富不能忘本,說咱得考慮咱自己的鄉親;
黃伯伯您說,招一群咱縣的人過去,還得管吃管住的,又費事又費錢,我小妹這是多不會算賬?”
黃縣丞一聽就急了,既然能提供就業位置,自然得便宜自己縣裡的人啊,可不能放跑機會,於是馬上說道:“賢侄,你這就不對了!
這哪裡隻是管吃住那點兒錢?你得想到咱們縣的人過去還能幫你們看店鋪、咱們的工錢也便宜不是
還有你妹妹那片愛護鄉親們的心哪,哎呀,咱家丫頭真不錯,多好的孩子!”
李蔚玨滿意地聽取黃縣丞對駱毅的讚美,周圍村民們也是聽得認真仔細——除了山藥,鮑家還能雇工,這可都是錢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