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家敢隻留個你這麼大點兒的小女孩看家?進壞人怎麼辦?你去上學都比獨自在家安全。”
李蔚玨真正想說的是:現代住宅小區都有好幾道門禁,家裡還安裝防盜門,人們都不敢把孩子單獨放家裡,何況是古代。
家裡失竊還算好的,若是失火怎麼辦?若是有歹人入宅又怎麼辦?輕了把孩子擄走,重了沒準兒就給殺了。
“現在丟孩子的可不少,”鮑魁也說:“這樣不行。”
駱毅撓撓頭,煩躁了:“那我就帶著它倆上學,管它呢,反正等阿胤他們回來就好了。”
事情就這麼決定了,也是沒辦法的辦法。
好在冬天穿得多,駱毅又沒有貼身丫鬟陪讀,平時都是自己拎著書籃去上學,現在換個深一些的籃子拎,就當是順便盛放鬥篷,倒也不會引人注意。
接送上下學換成了店裡的工人,駱毅和李蔚玨乘坐馬車也沒什麼影響。
隻是駱毅近來人緣不那麼好了,因為趙金錦回來上課了。
李蔚玨在趙知府麵前告了趙金錦一狀,趙金錦雖然也恨李蔚玨,但更恨駱毅,畢竟李蔚玨是秀才,是男孩,關鍵是長得好看。
恨駱毅恨得很徹底,誰讓她出手打了趙金錦的使喚婆子,還是當眾打的,這相當於當眾打她趙金錦,她好久都沒敢去尤家菜館吃飯了,怕再讓人想起那天的丟臉。
而學堂裡其他女孩子們不敢得罪知府家千金,自然就疏遠了駱毅,連周鳳鳳也不敢再做表麵功夫。
駱毅倒是不介意,因為她們不靠近才好呢,免得發現劉菜菜和小黑。
而且她很忙。
最近天氣越來越冷,冬季老人難過,城裡也好、鄉下也好,都有老人熬不過去,杠鋪隔三差五就能接到生意。
有的是“大活兒”,全套的,老人彌留之際,其子孫就派人來鋪子請人,從“移床”開始,就是從臥室移到臨時設置的板床上,一直到落葬,全套活計都承包給鮑記杠鋪。
有的是“小活兒”,隻管後半程,就是從出殯到落葬這一段。
還有的是“零活兒”,就是整個程序中的某一項,比如訂製花圈、租賃子孫杠、或是購買紙紮品、燒祭品。
駱毅得幫忙算賬,除了李蔚玨,全家就駱毅算賬快,而且李蔚玨學業忙,顧不上這些。
駱毅經常在上課時間算賬,彆人擺字帖或課本,她擺賬本;彆人練字,她列豎式子,反正都是埋頭寫,而且座位離得遠,遠看上去先生也發現不了。
她還得設計撰寫挽聯、挽幛,正好最近先生在教“對課”,就是教對對子,為駱毅撰寫挽聯提供不少思路。
比如今天,先生為提起學生們的興趣,讓自由發揮,隨便說個詞,然後對出下句。
彆人都是花好對月圓的祥和,到駱毅這兒,不是“生為人傑,死作鬼雄”,就是“生無媚骨,死留芳名”,可把那些小姐們氣得不行:“真是晦氣死了!”
連先生都露出一副“你說得很好,下次彆說了”的表情。
因為忙,就感覺日子變得很快。
再有幾天就要迎來“冬至黃金周”,胡澤胤他們走了快一個月還沒回來,駱毅很擔心,但好在忙,總能衝淡一些焦慮情緒,因為她得想想怎麼帶著工人們一起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