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三個月過去,風中捉刀決定要離開了,因為風月二人驟然銷聲匿跡,聯係上二人仿若曇花一現的驚人業藝。二者都或多或少的吸引了有心人的關注。
送走了第三波前來刺探消息的妖道角,風覺得不應當讓江湖風波席卷原本與世無爭的花雪心三人,無心尚未成長,花癡如今又失去了雙眼(雖然經過一段時間的複健,乙木靈能感應可以一定程度上的彌補視覺不足),雪的浩星歸流限製終歸太大。
因此身為大哥的風主動提出再入江湖,吸引有心人的目光,而無情葬月則決定留下保護其他三人(雖然月的傲邪劍法是把雙刃劍,但手握六根清淨竹的花有絕對把握製服起肖的月)。
風率先將這個想法告知了花。
荻花題葉雖訝異於劇情的修正力,但還是心下感動,道:“明天再走吧,今晚我們為你踐行,畢竟這可能是我們團聚的最後一頓飯了。”話到最後,略帶調侃。風笑罵著向好友胸口來了一拳,卻是沒看見對方眼底的一絲落寞。
這天晚上五人共同享用了一頓豐盛的晚餐。第二天早上,小院門口,四人依依惜彆。
風向來不喜扭捏,此刻卻彎下身子,看著雪懷中的憶無心。臉上憐愛仿佛要溢出來般,少年開口道:“大哥不在,石頭仔要好好聽話,快快長大。下次回來大哥給你帶禮物哦。”
小臉已然長開,麵容宛若瓷娃娃般精致的女孩,眨了眨蔚藍色的雙眸,頗具氣勢的揮舞著雙手,奶聲奶氣地說道:“石頭仔,聽話,下次,不要禮物,要大哥,一起。”
不待風回應,玲瓏雪霏率先響應,玉手拍了拍懷中女嬰,柔聲道:“好~,下次我們和大哥一起出去。”澄澈的雙眼中泛著掩飾不住的笑意,卻滿是認真。
風微笑頷首,隨後來到月的麵前,鄭重囑托道:“保護好他們三個。”月同樣莊重應下,表示會以性命守護餘下的兄弟姐妹。
“彆動不動就提‘想動他們就先踏過我的屍體’,不吉利。喏!”此時,一把磁性男聲響起,正是姍姍來遲的花,說話間,少年將一物塞向風手中。
風正欲調笑花遲到之舉,忽感手上一沉,不解地低頭望去,一棕色葫蘆酒瓶映入眼簾。瓶身鬆竹木石雕琢精美,瓶底五瓣月輪花更添神異,仔細打量下花瓣邊緣青光若隱若現。
酒壺入手微涼,清冽醒神,令人愛不釋手。風再一抬頭,發覺自家二弟雙眼遍布血絲,眉宇間透露著倦意,便知曉這是對方連夜趕製出來的(雖然怒天之懲的副作用就是失眠,但疲憊感仍是存在的),感動之下正要開口致謝。
“免感動,這東西不是白給你的。為了滿足你飲酒所需,這葫蘆花了我不少收藏,你要替我補齊。酒壺之上我銘刻了魚雁陣法,你找到對應素材放入其中便好。”花開口打斷了他,旋即報出一長串奇花異品名稱。
大半心神放在少年身上的雪聽了,覺得有一股彆樣的熟悉感,但又說不上來。
原本感動不已的風一陣頭大,轉身欲走,隻聽身後又傳來聲音:“當然,我不會讓你做白工,酒壺內部還有釀酒陣法,我先前報的幾道素材就是酒的原材料,放入其中它會自行加工,進而湧出美酒。不過還要加上這幾味。”花說著,又報出了幾個名字。
聽到這,隱隱明白言者心思的如雪少女深深地看了好友一眼。
而聽到好處(原本也不打算徑自離開),適時駐足回身的風精神振奮道:“明白了。”“記得每天進行對酒壺進行投喂,我感知得到,等你那天沒投了,至少”說到這,花神情一肅,續道“有兄弟替你報仇。”
感受到好友內心認真,風感動之餘卻是故作不羈,道:“誒~,閻王可捉不住,風中的刀啊。”言罷轉身,掩飾鼻尖酸意,灑脫向前。
“彆忘了歸程的路。”目送對方背影,花朗聲道,“大哥!”眼前人仿若錯覺般,身形一頓,隨後右手輕揮示意聽到了,腳下步伐更急。
時光荏苒,又是一載春秋過去。中苗邊境的一處茶店,如今門庭若市。
“醫師,多虧了你啊!”一打扮樸素的農婦真切道,“要不是你,我家那口子不知要什麼時候才能好起來。這是自家種的蔬菜,希望你彆嫌棄。”說著,遞來一筐新鮮的蔬菜,還帶著點點露水與土腥氣。
“大娘不必如此客套,吉人自有天相,不過還是要勸大叔,上工小心為上。”荻花題葉笑著推脫道。如今的花仍是如墨長發披散腦後,月白不改,俊眉朗目。
不過仔細看去,原本燦若晨星的雙目如今滿是空虛,身側一杆翠綠竹杖昭示著正值鮮衣怒馬絕佳年紀,卻被奪去光明的無奈,令人惋惜。儘管如此,在他的臉上,你看不見怨恨的神情,隻有笑意,淺淺淡淡的笑意。淺到好處,淡到好處。
推辭再三,大娘仍是堅持謝禮,花隻好苦笑的收下患者家屬一番心意,隨後診治下一病患。
一旁茶幡迎風飄揚,茶攤上一棕發男子靜坐,神色疏冷,冰冷眼神唯有在接觸到醫者之時才多出一絲暖意。
“噠!”一聲輕響,一杯酥油茶已擺在少年眼前。“二東家,請!”茶店小廝熱情招呼,順著男子視線望去,眼見醫者忙碌,兀自感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