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王宮來人(1 / 2)

“先生初來乍到,恐怕不知西苗形勢,我鴞羽族雖然人數稍遜,但族中女郎個個尚武,”心念把定,叉玀隨即出言招攬,

“因此在西苗尚有幾分薄麵,倘若先生不棄,便是我族座上賓,血雛嶺之仇也由我族一並承擔,如何?”言語懇切,句句表示對荻花題葉一行人的關心,引人共情。

‘待遇頗高啊,’花內心不痛不癢地來了一句,臉上卻是恰到好處流露出一分感動、三分難以置信、六分得遇伯樂的慶幸。

花強忍“激動”,婉拒道:“醫天子何德何能,能得族長如此偏愛?”

“以先生本事何愁不得誌,我鴞羽族不過捷足先登罷了。”救命醫者近在咫尺,叉玀按下心頭火熱,用著半生不熟、道聽途說下學來的中原成語應答。

“那,在下便卻之不恭了。”推辭再三,花厚顏接受了對方邀請。而圓桌之下,花雪各出一手,彼此間默契交換了手勢,意思是——“魚已上鉤。”

邀請成功,欣喜不已的叉玀並未發現其中關竅,徑自伸手指引道:“先生,請!”

“呃,族長你看我們一行人尚未用餐。”花好心提醒道。“啊!是叉玀失禮了,先生不必拘束,自便即可,叉玀先前往召集部眾。請!”言罷,隨性少女率先離席。

“來去如風,灑脫的令人欣羨。”目送英姿出門,玲瓏雪霏感慨道。“鴞羽族雖是雨林中的部族,但地處西苗,亦是沾染了不少遊牧習氣,行事雷厲風行,卻也正常。”荻花題葉卸下臉上表情,又聞身側讚歎,開口道。

聽得男子解釋,雪心下了然,旋即又是語帶疑問:“不過,鴞羽族如今如此缺醫生嗎?”

“恐怕缺的不是醫生,”網格眼罩下眸光清寒,花左手無意識的輕劃虛空,苗地短打袖口還是太短了,言辭間巧妙留下重音,“而是藥師啊!”

靈光流轉間,布下隔音結界、加之幻術遮掩,瞞過四周有心無力之人。

“嗬,”憶起先前見聞,再逢好友考較,雪胸有成竹,“風塵仆仆,麵帶倦容,是急於求成的表現,聯係族長在外奔波之情況,當是族中有變。”

花淺淺抿了一口香茗,不置可否。眼見對方冷淡以對,秀麗女子卻也不惱,眼角餘光瞥見身側女童,微微一笑,素手輕握紫砂茶壺,添滿一旁小巧茶杯。

旋即溫聲道:“無心,時間尚早,不必如此著急!”

原本以為自己用餐耽擱兄姐大事的小天使這才停下塞食物的白皙幼手,大眼睛仿若會說話般地一眨一眨,仿佛在問“真的嗎?”

雪一時失笑,右手揉了揉憶無心的小腦瓜,黑發柔順,總之手感很不錯;左手推了推青瓷茶杯,示意先喝口水彆噎著;隨後微笑點頭,墨藍馬尾飄揚間給出了肯定回應。

“對方骨鏢上血氣未消,加之身上落羽杉花粉餘息尚在,以及主動交好我們的舉動來看,此行,”安撫好小妹之後,女子臻首再抬,接續先前話題道,“並不順利。”

心知推測不過管中窺豹,因此玲瓏雪霏並未講話說滿。‘隻是並不順利,而非铩羽而歸嗎?’敏銳發覺好友微妙停頓,荻花題葉倒也無意點破,順勢回應。

“所以你刻意放出我能治血翅蟲所致病症的消息,意在試探?”分明是疑問語句,但在男子說來,卻是言之鑿鑿。

“不過順水推舟而已,”雪把玩著手中精致茶具,玉容上頗有些百無聊賴的意思,“按苗疆古方記載,血翅蟲咬傷當用惡沼之中,月凝灣特產——月銀浮萍,曬乾後製粉塗抹傷處,不過沼澤周圍野獸毒蟲遍布,實在難以靠近。”

語意未儘,一方麵,是確信相交莫逆之人對此了然於胸。骨鏢上殘餘血腥,多半是斬殺惡沼猛獸所留;落羽杉,喬木種,常生於水網邊緣地區。

然而叉玀身上卻沒有月凝灣特有的草木氣息,可見一行人未能深入沼澤。更準確的說,是被攔在外圍不得寸進。如此一來,對方善意舉動背後的動機,二人已可猜得七八分

另一方麵,女子發現自己言語間暴露太多,對月凝灣的了解有些太深了。

正在雪兀自反思句中破綻,惴惴不安的時候,花倒是語露激賞:“不錯,看來雪你的準備工作十分到位,如此冷僻的藥理與風土知識都有所掌握,我可以輕鬆不少了。”

耳聞好友稱讚,玲瓏女子忽然反應過來,自家心上人自從無情葬月走火入魔後,便未能繼續瀏覽早前所搜集的各家醫書,多由自己吟誦給對方聽。

因此對方或許以為,自己對月凝灣的了解是從書中得來,思慮至此,雪心下稍鬆了一口氣。

“以醫者身份暫居鴞羽族,”冷靜之後,好聽女聲再起,“至少讓血雛嶺投鼠忌器,省的又添一樁麻煩,同時有機會接觸苗人,暗訪無心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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