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以花雪如今能為,獨挑小小血雛嶺不在話下,但也不想平白壞了好友旅遊興致。荻花題葉也讚同玲瓏雪霏的作法,點頭認可後,二人結束了這段對話。
隨後餐桌上漸轉沉寂,唯有偶爾湯匙碗筷碰撞聲響起。隨著花雪心三人用餐完畢,便偕同鴞羽族眾人一道,踏上了回轉駐地的道路。
事實就是如此奇妙,風雨總是姍姍來遲。等到一班人離開之後,又見魁梧身影踏入西苗客棧範圍,但見來者身材魁偉,濃眉大眼,高鼻闊口。
虎目四掃間,堂上食客無不噤若寒蟬,紛紛低頭用餐,高談闊論之聲頓時低了下來。大漢確認再三,仍是並未發現目標之人,濃眉深深皺起。
此時,一身著苗人普通服裝,在外罩了一層木甲的小兵出現,在大漢耳邊輕聲報告了幾句。聽罷,大漢冷哼一聲,轉身出了棧門,直奔戶外空地——窩闊台的屍體所在之處。
細細觀察過戰場後,大漢臉色陰沉如水。早先前往報信的窩闊台隨從仿佛感知到大人周身壓抑氣場,更是瑟瑟發抖。
“哼!”冷哼一聲,大漢恨鐵不成鋼道,“對手實力未知,貿然挑釁,還是這般妄自尊大。一招廢去東殿鬥士武骨,哪怕是我也難以做到,如此人物又豈是他窩闊台能抗衡的?”
“窩闊台死於公平決鬥,十大鬥士並不是輸不起,何必針對敵手不放,”仿佛看穿身後人心思一般,大漢忽覺之前話語隱隱有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之嫌,於是開口找補道,“倒是鴞羽族,橫插一手。似乎忘了我們血雛嶺是如何取而代之的。”
“部落的榮耀,會在戰場上親自取得。”豪語一落,昂藏身影此刻顯得如此高大。小兵們更是心馳神往,激動道:“是!武魁!”
響亮回應,揭露大漢身份,正是血雛嶺東殿武魁——嚓哈雷。
話分兩頭,在嚓哈雷散播人格魅力之際,這方的花雪心三人正在欣賞周遭風光。
儘管心憂族人狀況,但闖惡沼而不得的叉玀所帶領的鴞羽族獵人小隊此時亦是疲憊不堪,因此少女下令,徐徐而行,給足隨行休整時間與空間。因此三人也有了飽覽苗疆風土的難得機會,需知“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裡路”。
沿路行來,初時熙熙攘攘的聲音入耳,可見在這一片群山環繞之中,卻有一片肥沃平坦而開闊的土地,出現在麵前。
一棟棟一座座帶著濃鬱苗人風味的房屋拔地而起,或依山而建,或緊密相連。還有一道清澈小溪流,發源於前方深山,從這片世外桃源一般的土地上,蜿蜒流過。不少苗人的房屋,就建立在溪流兩岸。
而在水麵之上,遠遠看去,苗人建造了三座橋樑,居然都不一樣,一座乃是木橋,最是簡單,兩根巨木綁在一塊,橫倒在兩岸之上,就算是一座橋樑了。
至於其他兩座,都是石橋,卻也更有風味。一座大石所砌,粗糙堅實,在水麵不寬的溪流上平擺過去,再用厚重石板往上一搭,便是橋樑,正是苗疆這裡簡單而實用的造橋方式。
隨著趕路步伐加緊,天空陡轉陰沉,不僅是因為金烏將落,更是因為密林將至。鴞羽族,是雨林中的部族。族地,近了。
穿過眼前密林,二人向前望去,隻見眼前霍然開朗。
一眼看去,其中房屋多是用木材建造,風格與中土樣式截然不同,四四方方,樸實無華,而且屋角正門以及邊緣牆壁上都掛著猙獰動物骨骼,越是凶猛野獸的越是常見,想來這多半乃是部落風俗,以此顯示房屋主人的勇敢。
時間推移,又是半月匆匆而過。這一天,陽光初升,一彆前幾日陰霾的天氣,倒顯得頗為晴朗。
叉玀獨立屋中,望著窗外族人忙碌,稚女嬉戲,心情尚且不壞。自從醫天子到來後,表現出了極高的醫學造詣。先是以卓絕眼光看穿族中病患——血翅蟲所咬,並精準地給出了分析。
據其解釋,血翅蟲本身無毒,不過口器上攜有磷粉會通過傷口傳染人體,進而阻止傷口愈合,使傷口潰爛(其實更重要的是破壞人體免疫力,加之傷口不愈合,細菌感染概率大大提高)。
其後醫天子先生拿出了自己栽培的花品,作為月銀浮萍的替代,輔以獨門醫術,竟是療效非凡。族人無不對其感激涕零。
如果說唯一可慮者,那就是最近血雛嶺頻繁騷擾鴞羽族外出的捕獵小隊了吧。此中原因叉玀心知肚明,旋即又是歎息:“要是羚罕在就好了。”
羚罕,鴞羽族年輕一輩第二強者,更是叉玀的閨蜜。不過在先前闖惡沼時為護叉玀身受重傷,如今還在療養。
“今日,是她拆線的時候了吧?”少女好似想起什麼,目光投向不遠處的一處木屋,“等她恢複,與我輪番帶隊外出捕獵,就不用擔心受人欺辱了。”
正在叉玀兀自沉思之時,下屬來報:“族長,王宮來人。”